夜,認真地看著,然後一字一句地說:“無夜,我要離開這個皇宮。”
無夜身體明顯震了震,鐵面具下似乎發出了一點聲音,但我聽不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氣,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無夜,我知道你還欠衛聆風一件事,也或許你還有不願離開他的理由。而我現在只要你一個決定。”
房中有暖爐噼裡啪啦燒著的聲音在迴響,無夜同樣看著我,目光中的神光復雜難明,我只看著卻沒有深究其中複雜的到底是什麼,因為我只需要一個決定。
許久,無夜彷彿忽然鬆了一口氣,緊握地雙拳鬆了開來,眼中隱隱透出笑意:“我跟主子……一起離開。”
我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在這個皇宮中,真是已經……好累了。如果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當初,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傻到……接住“紫鳳”。
“那麼,”我右手握拳擊向左掌,一聲輕響在房中迴盪,我虛弱的笑容轉為自信從容,淡淡道,“我們就盡情地搏一場。我要在封后大典的最後一天……”
“逃——離——皇——宮!”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步殺兩人,他走到床邊淡漠地道:“坐上來。”
我楞了楞,問道:“要幫我治傷?”難怪心慧和無夜要留下我們兩個,原來他們早知道我身上的內傷並沒有好。
把阻塞的經脈全部打通,整整花了半個時辰,我全身虛脫地再度倒在步殺身上。他的臉色比上次更加灰敗,額頭也比上次更加汗溼,想必……這次一定損耗了更多的內力。
我眼眶漸漸溼潤,忙垂下仍沾著汗珠的睫毛,平穩了聲音道:“步殺,這次逃亡以前你要不要從尹子恆手上搶回青龍石?”
上頭的人沒有回答,我微微嘆了口氣,繼續道:“其實,他可以嫁禍於你,你也一樣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反正謠言,本就是人造出來的,關鍵就看誰造得更虛虛實實無法肯定,更能以假亂真。”
身體的寒冷陣陣襲來,卻抵不過心底的冷,我向步殺懷中輕輕縮了縮,繼續道:“你手上的朱雀石,是小銀從山洞中帶出來的,還沒有面世。我們只要讓人在市井江湖中放出這樣的訊息,說:當初四殿下以青龍石為籌碼讓你襲擊祁國的新皇后——我,奪取朱雀石。可是,事成後,他不但想違諾收回青龍石,還派人暗殺伏擊你。”
“你氣憤之下才回頭再度暗殺他,結果卻誤傷了蘇婉柔,這樣一來,人們就會懷疑是不是不管是青龍石還是朱雀石現在都在尹子恆……”
“冰依,”步殺忽然打斷我的話,支起身子看著懷中的我,微微皺眉,“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表情生澀而僵硬,撇開頭,淡淡地道:“能有什麼事啊?”
我能感覺到步殺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語不發,身子如石化般僵硬。不知為何眼角的淚慢慢湧了出來,胸口酸澀疼痛,竟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步殺伸出手從身後將我包裹在懷裡,手臂慢慢收緊,低沉暗啞地嗓音貼著我頭頂的髮絲輕輕響起:“已經……沒事了。”
我緊緊扳握住步殺的手臂,灼熱的淚一滴滴落在他古銅色的手腕上:“步殺,求求你,求求你!無論用什麼辦法,請你……讓我變強……”
我將頭緊緊埋入他手臂中,痛哭失聲:“……強到……可以保護身邊的每個人!”
步殺良久沒有回答我一句話,手臂卻越收越緊,緊到讓我窒息。他的懷抱中,有融融的暖意從冰寒的身體透出來,一次次溫暖我顫抖寒戰的身體……和心。
這一分,這一秒……
我知道我可以哭泣,因為你在我身邊;我知道我可以軟弱,因為你肯定會保護我……
如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