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笑了,“挺好!”,蘆葦下有水響,他跑下去,扒開一片,上面全是小蝌蚪,他驅趕一下,撩點水洗洗手,然後哼著曲子,上到岸上,再有兩天,收割就可結束,他盤算著,栽完稻,就可以去八角樓那兒逍魂了,急得他左掌拍在右掌裡,看著那些彎腰弓背的女人,舒一口氣,“這些土雞,跟鳳凰沒法子比!”
第28章:
從麥子開鐮那天起,到最終把麥子全部打完揚淨,差不多要整整十天,這十天,幾乎讓人感到後怕,只要眼一睜,就要在地裡勞作,一直到天黑透,通常人會口乾舌躁,口角會無端端起瘡,嘴皮被幹破,甚至是嗓子紅腫,超強度的勞動,讓人感到生不如死,好容易有點小便,也象啤酒的顏色,人到了晚上回家,搖搖晃晃站不住,不死要脫層皮,人生之命太苦,堪比黃蓮,六億農民掙扎在大片的土地上,他們動用了最原始的力量,以人代替牲口,但凡能喘氣的,幾乎無一例外,飯吃不上,水也喝不好,僅靠鐮刀和肩挑人扛,就是用頭拱,也要拱到生產隊社場上,人在那樣時間裡,人不如牲口。
記工員田家興,就象棗核釘,兩頭忙,忙完生產隊的,還要去渠西生產隊,雖然不幹體力活,也要深入一線,三大員那些天,也要騎著腳踏車各生產隊轉悠,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三個人研究出個方案來,匯同駐隊幹部和隊長一同解決,好在那時候人都是悶頭幹活,死撐活挨。
田家興也不完全逃避姚翠萍,人多場合下,也會和她說一兩句話,無關痛癢,姚翠萍通常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任憑汙濁的汗水,打溼衣服,有時候田家興晃糊,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女人,該說一兩體己的話,他甚至有時要伸出手去,替她擦一下汗,下意識動作,會讓他很不適應,我這是怎麼啦?他時不時感到後怕,生怕哪天忍不住了,就暴露了,哆嗦的同時,他會在人堆裡翻找王格揚,他明明知道:這事與王屁事不相干,可他就是有這種做賊的習慣。
“你喝水!”田家興有時忍不住將自己泡了茶葉、只有半杯水提溜出來,站到姚翠萍身後。
“我不渴!你別來搗亂!”刀割在亮黃的麥秸上,咕哧咕哧響。
“我怎麼成了搗亂的了?”
姚翠萍也不理他,豐乳撫在麥浪上,肥臀就一聳一聳的,那麼圓潤,伸手可摸。
田家興意識混蛋了一下,慾望在灼熱的陽光下哆嗦,性器在褲襠裡搖曳,挑起緊繃的褲子,那一剎那,真想撲上去。
“田會!上來吧!”苗啟文一嗓子,讓田彈跳起來。
“好的!”他性意闌珊走回去,狂野的風,加速了麥子老成,扎煞的麥芒,象針,刺進人的精神和皮肉裡,嗓子實在太乾,近乎冒煙,不斷反胃。
不遠處刈割過地塊,一個個對抱摟的麥個子,躺了一地,看看,會嘆一口氣,這麼多活要什麼時候才能幹完?眼是孬蛋,手是好漢,夕陽跌落時,那些割下的麥子,紛紛被裝車拉走,土地就荒涼起來。
田家興通常這時候,會和苗啟才交待一聲,帶著無限的遺憾,甚至是在人堆裡,無限不捨尋找一下姚翠萍,順帶看一下王格揚,她和他沒有關係呀?我這是幹嗎?賊人膽虛嗎?別人是身體煎熬,他是心靈煎熬。如果他能果敢邁出那一步,也許會水到渠成,姚翠萍沒有排斥他,到是他自己:猶豫不決!生怕事情做得孟浪,就喪失一個機會,他終於還是邁著拉縴的步子,走出地塊。
“田會,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想就快刀斬亂麻!否則,就徹底放手,仨娃,做現成的爹不易,娶到了家裡,還要再生娃,至少四個,肩挑手拉,實屬不易,再說:你也不是喜歡吃剩飯的主,不能因為有過過去,就欠她什麼似的,你還可以另闢蹊徑嘛,一棵樹上吊死?等不得嗎?”苗啟才拍拍他肩,“她的負擔太重了!”
“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