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侮辱我家郡主不成?”
“哎,嫂溺叔援,事當從權。阿硯不下水沒辦法呀,我又不會游泳。”蘇慕閒攤攤手道。
“你撒謊!”小丫鬟看主子在水裡撲騰的時間久了,蘇慕閒這裡還穩坐釣魚臺,說話仍然不緊不慢,聲音都急變了,“去年你回來時,還下水救過小郡王!”
“唉,那次之後,我就怕了,再不敢下水了。”蘇慕閒一臉為難的樣子。
小丫鬟跺跺腳,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候爺,小人到底要不要下去救人?”阿硯請示道。
蘇慕閒一指小丫鬟:“聽她的吧,她說救你就去救,她說不救就不救。”
“候爺!”小丫鬟大叫一聲,“你見死不救,你就不怕王爺找你麻煩嗎?”
蘇慕閒將臉一冷:“你是她的丫鬟,主子有危險你都不救,還有精力跟我在這吵架,其罪該死!”
蘇慕閒這話說到後面,表情極為凌厲,那小丫鬟頓時被嚇得面色蒼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雖已四、五月,但池塘裡的水還是很涼的。即便那處水並不深,安以珊在冷水裡撲騰久了,又驚又怕又冷,終於頂不住,慢慢地沉了下來。而蘇慕閒冷眼看著平靜下來的湖面,臉色冷凝,只不作聲。
“這、這這……”這邊的岑子曼看這情形,結巴著不知說什麼好,抬腳就想往那邊跑。
她這是準備要去救人。
夏衿一把抓住她的衣衫。
“喂,你幹什麼?再不救她就死了。”岑子曼又急又怒,伸出腳就想將夏衿踹開。
夏衿將身體一避,平靜地道:“她死不了。那樹叢後面藏著人。”
岑子曼一愣,朝那邊看去。
“她只是想算計你表哥,好嫁給他。不是真的想死。”夏衿又道,“現在只看誰堅持到最後。你過去了,就是添亂,沒準那刁蠻的郡主到頭來還把氣撒到你身上。”
岑子曼想想安以珊那脾氣,抿了抿嘴,站在那裡不再動彈。
而那邊小丫鬟看到自家郡主起先還掙扎幾下,現在沉下去好久沒浮上來,偏身邊的蘇慕閒還無動於衷。她終於忍不住了,高聲叫道:“吳嬤嬤,張嬤嬤,快,快救郡主。”
旁邊的樹叢裡飛快地竄出兩個人來,朝池塘飛奔而去,衣服也來不及脫,“撲通”一聲跳下了水,朝安以珊沉下去的方向游去。不一會兒,就把安以珊的從水裡託了出來。
安以珊雖然喝了幾口水,但神志還是清醒的。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像一隻離了水躺在陸地上的魚兒。
兩個婆子將她拖到了岸上,小丫鬟趕緊伸手去扶,又不停地拍背,給她控水。
百忙之中,她還不忘回頭看上一眼,想讓蘇慕閒上前關心幾句,好歹別讓自家郡主白受這一回罪。
然而這一看,她卻是一呆。
此時除了她們這幾人,四周一片寂靜,哪裡還有蘇慕閒主僕的身影?
她回頭看著連連咳嗽的安以珊,眼淚忍不住“嘩嘩”流了下來,哽咽道:“郡主……”
這邊廂,岑子曼呆呆地看著安以珊像死狗一般被拖上來,而蘇慕閒事不關已的轉身即走,連看看安以珊是否安好的舉動都沒有。她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喃喃道:“他、他竟然……”下面的話卻不知如何去說。
夏衿也在心裡唏噓:當年那個看到小乞丐被打,不知有沒有危險就衝上去救護的乾淨澄澈的少年郎,如今也變得精明而冷酷,如同一張潔白的紙,終於被這世間的陰暗面染黑了。
而當初率先在那張紙上點上墨點的,是她。所以看到這樣的蘇慕閒,她不知應該感到欣慰,還是應該感到愧疚。
不過,這世上的陰暗面是如此之大,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