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溫柔微笑:“只是怕你輕敵罷了,當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商墨凌探究的目光停在她臉上,隔了很久才道:“放心。”
他在第二日晨朝的時候宣佈了即將御駕親征的訊息,擺出排山倒海之勢,同時派出使者,向梁王傳訊:“若歸,仍為兄弟。”
梁王自舉旗造反之時便已經自斷後路,又掀起了汙衊皇太后毒殺先帝的謠言,此刻心中最是清楚,以皇太后和商墨凌的性情,只會將仇敵挫骨揚灰,萬萬不會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心胸。今次派出這樣的使者,不過是做一場給天下人看的戲,用來彰顯他裝模作樣的仁慈。
他殺掉了一位商墨凌派出的使者,又砍下另一使者的左臂,囂張至極:“汝歸報爾主,若有血親意,自請退位,再議我所欲。”
商墨凌仁至義盡,再無旁話,調了中央三萬駐軍,長驅而下,直撲平州。
同一時間,另一支軍隊悄悄開撥,自西陲而起,直指陽平。
“聽說這次不是將軍帶我們,而是陛下特意指派的人?”
統帥何心隱輕輕頷首:“是,是一位你們雖未謀面,卻時常聽聞大名的將領。”
那兵卒不以為意:“除陛下與禮烈候外,還有誰堪稱名將?”
何心隱笑了一下,答道:“陛下的長兄、東南水師統帥、浙王商墨凜,夠不夠以名將之稱的?”
兵卒呆了一會,驚訝道:“居然是浙王殿下!可浙王殿下不是長於水軍嗎?怎麼會來帶西陲軍?”
何心隱沉默了很久,勒緊了馬韁:“陛下……自然有陛下的用意。”
☆、貳玖。舊識
浙王商墨凜自打接到領兵的詔令便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他的長處是水軍,並非陸兵,向來不擅長平原作戰,對此商墨凌心中清楚的很,然而他仍然釋出此詔,並且隨附了一封短箋,要他“務必攜側妃楊氏同往赴任”。
他藉著燭火燈光又看了一遍那封短箋,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然而連看了數遍,連字與字之間的連比走勢都爛熟於心,卻依然毫無所獲。
側妃楊漱玉動作輕輕地走過來,為他端來一碗冰釀,放下碗又順手拿起涼扇來:“殿下怎的還不休息?”
商墨凜將短箋收進袖口,目光與表情都不動聲色:“西陲軍快到了,我得好好想想怎麼打這場仗,畢竟我的長處不在陸軍。”
楊漱玉對他的動作絲毫不起疑心,她身姿盈盈地立在他身邊,附身去看展在案上的地形圖時,夜風帶來她身上纏綿的幽香,是種暖香,容易使人放鬆神經。
他微微笑了一下:“燻了什麼香?”
楊漱玉一怔,臉上便有些泛紅,回答的時候有幾分羞澀:“月下香。”
商墨凜點了下頭:“我記得你不愛薰香。”
楊漱玉臉上的紅潮迅速褪去,眼神有些無奈,還有幾分悲哀:“妾為衣物薰香,已經燻了有兩年多了,殿下。”
商墨凜怔了一下:“是麼?先前竟從未發覺。”
楊漱玉輕輕嘆了口氣:“王妃殿下於香料一途頗有心得,妾只是拾人牙慧罷了,珠玉在前,殿下注意不到妾,也是常理。”
她這番話中含了幾分惆悵的幽怨,寂靜夜色裡恍然有蕭瑟悲涼之意瀰漫開來,完全是一個獨守空閨的婦人抒發春怨時的神情,再無半分出身將門的風采。
他下意識道:“你嫁入王府,是否感到委屈?”
“怎麼會委屈?”楊漱玉驚訝地看著他:“能嫁給殿下,是上天垂憐,妾前世修來的福分。”
商墨凜仔細看進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毫不掩飾的不可置信,代表著主人的確是在驚訝,也的確是在說發自肺腑的言語。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忽然短促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