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收回手,神色間極是迫切,“我這就去請曾太醫。”
從容駭了一跳,趕緊拉住他道:“大半夜的,別鬧騰的都知道了,還是明早再去請罷。”
胤禛鬥爭了半晌,終於又緩緩坐下,“容容……”他用力抱住了她,暖熱的氣息就拂在她的耳邊,“我們要有孩子了!”從容之前沒有想過,可剛才經胤禛這麼一提,又覺得事事都指到了孕事上頭。她半是希冀,半是歡喜地回抱住胤禛,心頭安樂的同時又多添了一份緊張:孩子,他們的孩子,終於來了麼?
小年子偷偷摸進八貝勒府的時候,胤禩已下了朝回來,正在偏廳見客。裡外一片肅靜,小年子正猶豫著是繼續等下去,還是先回雍王府看看情形時,錦繡正打此走過,見了他,眉心便是一動,“你是……是雍王府裡的奴才罷?”
小年子看是錦繡,早已恭敬向她請安,這時聽見她問,急忙應了一聲,“是,奴才是跟四爺的。”
錦繡抬眉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奴才……奴才有件事想回八爺。”
“什麼事?”
小年子溜一眼四周,吞吞吐吐地不肯說。錦繡命他跟著,到了一處臨水而建的四角小亭後,她轉身道:“有什麼事要回,快說。”
小年子仍顯猶豫,錦繡輕挑眉尖,曼聲道:“怎麼,不能告訴我麼?”
小年子從前在宮中是見慣了錦繡的,自然領教過她的脾氣,此刻她聲調陡變,他急忙頓首道:“能!能!告訴福晉,比告訴八爺還妥當呢。”
錦繡微微揚首,“算你乖覺,快說吧。”
“是,”小年子不敢怠慢,低聲道:“奴才發覺,小瞎子一連十來日都沒有跟出來伺候四爺,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錦繡原以為胤禩買通了他是為監視胤禛的行動,哪想到他這時說出來的竟是小瞎子的事,她扶一扶鬢髮,斜睨他一眼道:“這奴才跟不跟從的事,也值得你特特的跑來告訴爺?”
小年子尷尬道:“福晉不知,這小瞎子如今在府裡如同半個主子,除了四爺,誰也別想指使他。”
錦繡漠然看著水邊浮萍,“你們四爺,向來就喜歡這個奴才,寵得他都無法無天了。”
“可不是?”小年子點頭如搗蒜,“不過也沒法子,誰讓他同爺最親近呢?白天跟著爺到處走,晚上也要在書房伺候。”
錦繡心下一動,“四爺公務這麼忙,晚上也要留在書房辦公?”
“是啊,爺每晚都在書房,一年裡難得有幾日才會去後院留宿。”
錦繡疑惑道:“這倒是新鮮,你再說。”
小年子聽她來了興致,愈加起了精神,“這還有更新鮮的呢。小瞎子這一向不知是病了還是怎的,就是不出來。今早奴才同福公公伺候爺去上朝,下來後爺就趕著要去太醫院。誰知梁公公出來傳旨說皇上要太子爺、三爺、四爺、十三爺都留著,待與幾位大臣議事完畢後就要見他們。四爺知道走不得,急到不得了,囑咐了福公公幾句後就說讓他先去找曾太醫,還說一有訊息立馬就要回報。”
錦繡的妙目中閃過一絲詫異,小年子偷眼瞥見,立時道:“福晉也覺這事透著古怪吧,即便是要請太醫,哪需要爺親自去請?況且奴才想著,府裡除了閉門不出的小瞎子之外,並沒聽說有哪位主子病了,還病得讓爺如此著急。”
錦繡攥緊手中一方錦帕,“既然讓福喜去了,你不是該留下伺候嗎,怎麼又到了這兒?”
小年子聽見這一問,真像問到了他的心坎裡,“可不是說四爺急嘛,坐立不寧的。皇上又不召見,後來實在等不住,就說讓我先回來看看,說要是福公公有什麼信,趕緊給傳過去。”
“這可真成了天下奇聞了。”錦繡眉間帶著料峭春寒,小年子看她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