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笑道:“福晉從前在宮裡時,就該知道四爺待小瞎子最是不同。至於為什麼這麼不同,奴才一直到今日以前都自覺有負八爺所託,這麼多年都沒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小年子將“今日以前”四字咬得很重,錦繡何等聰敏,立刻知道他必是知曉了什麼,才會引出這麼一番話,“若你能說出這不同的道理來,八爺記得你,我也不會虧待你。”
“多謝福晉!”小年子得了她的話,忙打千謝恩,壓住尖利的嗓門道:“奴才存了心思,便在四爺囑咐福公公時,仔細聽了一聽,雖沒聽得真切,不過有個詞,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錦繡示意,小年子又走近一步,悄聲道:“月事遲。”
錦繡心下如蹈海,月事?一個太監怎會有月事?“你沒聽錯?”
小年子連連點頭,“奴才確信不會聽錯,而且奴才以為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四爺這麼喜歡她,要日夜帶她在身邊。這回閉門不出,月事又遲,急著請太醫,想必……想必是有了。”
錦繡臉色更是難看,“若真是女子,這可不是小事,你要想明白了。”
“奴才想得十分明白。奴才從前就覺著她有些女氣,因在宮中,又是四爺心尖上的,也沒敢多想,如今想來,全是奴才蠢笨,想錯了路子,才沒早早發現她的女兒身。”
錦繡咬緊牙關,何止是他蠢笨,她也不是沒看出來嗎?這麼多年,她以為他性子冷淡,以為他們只是說不到一處,卻原來,他心裡早已有了人,還是那個下賤至極的奴才!錦繡手中的帕子早已被她揉成一團,可她全然不覺,仍是看著被風吹皺的池水。小年子躬一躬身道:“福晉,奴才知曉的已都說完了,若是沒別的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錦繡似乎全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兀自冷笑道:“好,好,你敢欺瞞所有人,我又怎敢欺瞞皇上……這份大喜之禮,我是送定了!”小年子打了個寒顫,雖說這天已入春,可臨著池水,總是有些涼氣,沿著脊骨冒上來……
胤禛心急如焚,一會兒坐著、一會兒站著、一會兒看窗外、一會兒又走到門邊,沒半刻安生。胤祥看他道:“四哥,可是有什麼急事要辦?”胤禛先是點頭想說,之後想起胤礽和胤祉都在,於是搖頭道:“沒有。”
胤祥看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心知必是有什麼礙在人前不好說,此刻也不便再問,便道:“左右無事,不如四哥陪我下盤棋吧。”胤禛此時雖說喝水都嫌煩,可這會兒也只能按耐心情道:“好。”
兩人擺棋盤坐定後,還沒走幾步,一旁觀戰的胤祉已是半笑道:“四弟這局開的,大失水準阿。”胤禛的心思本就不在這棋盤上,這時聽見,也只淡然一笑,正手執玄子要放下時,門口忽然有人氣喘吁吁道:“四……四爺。”
胤禛一聽是福喜的聲音,也顧不得這顆玄子放在哪兒了,三步並作兩步就至門外道:“是不是有了?”福喜連咳帶喘,紫脹著麵皮道:“四爺,不好了,皇上的人衝進來,傻……傻丫頭被他們帶進宮了!”
73雙生
康熙合上冊子;在書案後肅然看著跪倒在地的從容。她雖然穿著太監服飾;可披散的長髮,秀美的身段都在告訴他;他的四阿哥的確做了一件荒唐透頂的事。
“你就是小瞎子?”
“是。”
“抬起頭來。”
從容仰首;湖水般清澈明淨的眼睛看著康熙;沒有慌張;也不懼怕。康熙點一點頭;心裡略有些明白胤禛為何會有此荒唐之舉,可也是因為這份明白,他對從容更添了幾分警惕之心。
康熙在看著從容的同時,從容也在看著他。這位帝王在她的記憶中曾經那般風采過人;可現在;歲月風霜已在他的臉上留痕;而儲位之爭,又使這痕跡越發深刻。他不再是那個平三藩、收復臺灣、傲視天下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