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殿外的宮人傳報,柳安安精神一振,手中落錯一顆棋子,撐起身去接人。
「陛下!」
柳安安跑得快,立即去了殿門迎接他。
褚餘解開帶雪的斗篷,伸出手抵著小姑娘的額頭,推著她退後了幾步,離遠了些,自己站在火爐旁慢慢暖身子。
「離我遠點,寒氣重。」
柳安安瞥了眼他發梢的雪花,踮起腳尖來給他撲了撲。
「外面下雪了?」
已經是一年落雪的時間了嗎?
柳安安興奮得眼睛都發亮了。
在尋南郡,一年到頭的雪都少得可憐,從來不會堆積,每次都是落雪不多久就融化了。唯獨小時候的一次,積雪能足夠捏一個小雪團,讓她高興了好幾年。
京城地方偏北,早早的落了雪,是不是就能有厚厚的積雪,像是遊記裡說的那樣,融化一個人的腳步埋陷其中都輕輕鬆鬆?
那明日,她豈不是就能看見皚皚白雪了!
褚餘暖好了身子,接了郡青遞來的熱茶,暖了暖後,牽著小姑娘的手進了內殿。
「嗯,京城的雪已經算來得晚了,北方有大雪,有郡守來報,雪大恐成災。」
褚餘的眉宇間不夠舒展。他落了座,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柳安安在他身側,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緊繃的下頜。
她不安地踢了踢腳尖。
暴君是帝王,她還在考慮落雪的玩耍,他考慮的,卻是天下百姓的安危生存大事。
「下大雪也會有災嗎?」
柳安安問得小心翼翼,舔了舔唇。
褚餘長舒一口氣,隨手放下茶碗,扶著額直接倒在柳安安的膝蓋上。
他頭枕著她的膝蓋,懶洋洋地:「會。」
然後捉著柳安安的手放在自己的額角。
柳安安順著他的動作,輕輕給他揉了揉。
褚餘身子稍微放鬆了些。
「北方降雪過大,會壓垮房屋,尤其是貧瘠的村舍。」
褚餘閉著眼緩緩說道:「雪難有時也會引來麻煩的事情,需要早早預判處理。」
「陛下這些日子忙碌地,就是這些嗎?」
「不止。」
褚餘側了側身,睜眼看向柳安安。
「今日處理事情晚了些,卻是有其他的事情。說來也有趣。」
「哦?」
柳安安就喜歡有趣的事情,立即來了興趣,一邊幫褚餘揉著額頭,一邊問道:「是什麼?」
「太學的學生們昨日去城外野遊,回來時讓聞家的聞君和給堵了,一個個攔著檢查,非說裡面有個女扮男裝的。」
柳安安興奮地眼睛發光,手上一用力,褚餘都皺了皺眉,攥著她的手指捏了捏。
「女扮男裝?!太學的學生嗎!」
她還不夠興奮,然後又回憶了一下,聞君和,這個名字好熟悉。
昨兒好像聽到過,就是那個陳公子的友人?
聞家的少主人,居然直接堵了太學的學生一個個檢查?
「想知道?」褚餘卻懶洋洋不說了,靜靜等著小姑娘著急。
「快說說快說說!」柳安安等不及了,「陛下我想聽!」
褚餘卻話題一轉。
「我給你的冊子,可是看了?」
柳安安提起這個,興奮勁兒下降了些。癟著嘴點了點頭。
褚餘見狀,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來。」
來?
柳安安蒙了,揉著褚餘額角的手,緩緩挪到他眉心處,試探性按了按。
褚餘要被她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