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垂垂老矣的管仲緩慢而莊重的朝楊清玄拱了拱手道。
楊清玄擺擺手,“吾早就說過了,生死有命,便是貧道也只能順應天數,且不說逆天改命非是我等修士所為,便是貧道由此本事,也不可能為齊王改名,殊不知王者順天而生,也當順天而滅,自三皇五帝之後,你可曾見那個帝王能夠長生久視。”
“便是三皇五帝這等聖賢,不也一樣功德圓滿之後不得不前往火雲洞,說是享萬世逍遙,也不過是個舒適些的牢籠罷了,你且派人回了齊王,吾沒有辦法,他也無需那稷下學宮來威脅貧道,貧道與稷下學宮緣分將盡,他若是想拿此來威脅貧道,卻是痴心妄想。”
聽著楊清玄話中的那一絲冷意,管仲頓時一驚,連忙說道:“師尊莫要動怒,王上斷不敢有此想,還請師尊恕罪。”
“就是,師尊乃是世外高人,神仙中人,王上便是再怎麼樣也不敢對師尊如何,不說師尊手段,就說這些年來,上至齊國,下至天下,普天之下不知道多少能人出自咱們稷下學宮,若非師尊到稷下學宮第一日便稱絕不以子兒居,怕是這玄子的稱號早就落在師尊頭上了,王上有豈敢孟浪。”鮑叔牙也是連忙附和道。
這些年來,鮑叔牙算是對自己這位師尊瞭解的越發多,正所謂知道的越多也就知道的越少,同樣的,對楊清玄越瞭解,鮑叔牙越發感到楊清玄的深不可測。
這些年來,楊清玄擔任稷下學宮的祭酒,不是沒有反對的,可是那些反對的,最終的下場不言而喻,如果說楊清玄是動用了神仙手段,那麼鮑叔牙自然是恭敬依舊,卻也只是敬畏罷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過程之中,楊清玄沒有動用一點神仙術法,用的全都是人間權謀算計之道,上至朝堂,下至鄉野,彷彿人世間的學問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不說楊清玄的身份,就說這份學識,稱之為人間第一人也不為過。
否則就算楊清玄是神仙中人,也不可能擔任稷下學宮的祭酒這麼多年,而且天下學子莫不以受楊清玄的指點為榮,便是如今,楊清玄極少親自指點,都是管仲代師授藝,卻也同樣受到天下敬仰。
如果齊王真的敢對楊清玄出手,不需要楊清玄自己反擊,這數十年下來的天下學子都能把齊王給吃了,所以說齊王或許心裡有些抱怨,卻絕對不敢做些什麼。
對此,楊清玄卻也清楚,正所謂人老成精,人老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楊清玄這數百年活下來了,要是連齊王的那點小心思也看不透,那還真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楊清玄點點頭,一雙眼在管仲和鮑叔牙身上掃過,若是凡人看來,這兩人或許只是尋常老者,只是氣質和氣度不凡罷了,可是看在楊清玄這雙慧眼之中,這二人身上卻是氣運綿長,尤其是管仲,周身念力鼎盛,一道功德金光環繞周身,一捧青氣直衝雲霄,正是位極人臣之象。
身旁的鮑叔牙與之相比或許有些不足,可是這麼多年追隨楊清玄在稷下學宮之中教化眾生,鮑叔牙比之歷史上的鮑叔牙卻是強上不少。
不過看著這樣的兩人楊清玄眼裡卻是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無他,在二人氣運沖天而起的時候,一絲尋常仙道中人都難以察覺的死氣卻是已經縈繞在了二人的身上,楊清玄知道,二人這是命不久矣了。
對於齊王的那些小動作,楊清玄絲毫不曾在意過,對於楊清玄而言,齊王雖說是一國之君,可是在他眼裡怕是不比尋常螻蟻強上多少,為他生氣還犯不上。
楊清玄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不是因為齊王,卻是因為面前的管仲和鮑叔牙,齊王身子老邁,離死不遠了,同樣的,管仲與鮑叔牙以人類的年紀來看何嘗不是壽元將止。
之前和月老討論天條之事的時候,楊清玄雖說有些感觸,到底不過浮於表面而已,而今看著自己的弟子死期將至,楊清玄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