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弱女子撐了這些天才發病,算是堅強的了。
“她是左護法的什麼人?”驚訝之餘,納福一不小心逾越不該的分際。
她向來謹守本分,布紫陽只挑了挑鳳眼,就令她嚇得魂不附體。
“納福知錯,島主恕罪!”
“夜深了,我沒有摘你腦袋的慾望。”他慵懶如雲,好好聽的聲音讓人以為在談的是天氣,好好看的唇瓣吐出來的卻是不把人命當回事的血腥。
“謝主子不殺之恩。”納福能死裡逃生已是滿頭大汗。
“趕緊把人弄醒,別讓我等太久。”
“小婢立刻去辦!”不敢稍有延遲,她打發其他兩個小婢一個去喚人,一個去打水。
即便現在的她是島主的貼身大丫頭,也不可能永遠保住這個地位。
誰都知道喜怒無常的島主就算是貼身丫鬟,一到時間就會被換掉。
布紫陽掀起雪白的簾幕轉身走開,寢室外頭夜涼如水,一條長長的走道橫跨過水渠,是水苑通往其他院落的唯一道路,要不是那幾個婢女需要,依照他殘缺的性格肯定是連這條橋也不會留的。
他性子孤僻,其他院落也就遠遠的隔開。
這座水中宮殿就像孤島中的孤島。
他從來都不知道避嫌是什麼意思,他退出來只是肚子裡的酒蟲搔得他難過,出來找酒喝。
他背倚圓柱,一腳擱在欄杆上,一旁石几上早有備妥的酒菜。
幾盤精緻小菜,兩壺燙得暖暖的小酒,他執起酒壺就著口喝,夜色裡,長髮紛飛,衣袂隨風飄動,很快一壺酒進了腹中,他又換了一壺。
天上星子閃爍,可他那不盡然是全黑又帶著褐的眼瞳裡卻什麼都沒有。
萬籟俱寂,忽見一道黑影疾如流星趕來,一到水渠前便止了步伐,單膝跪下。
“屬下回馳太晚,請島主見諒。”
是風塵僕僕的微瀾。
“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
“東州懷家一十三口全滅。”東州遠在距離逍遙島幾百裡外,他兩天來回還滅了人家一門已屬不可思議。
可這對微瀾並不算什麼,他的輕功天下獨步,無人能出其右。
“任務完成就下去領賞吧。”布紫陽的聲音不輕不重。
人的過去並不是切斷了就可以全然不以理會,以前的他接受殺人任務,如今的他仍舊還在執行。
“你們……怎麼可以視人命為草芥,你居然派微瀾大哥去殺人?”
白紗被亂七八糟的扯動,已然醒過來的陶步荷掙開賣力要阻止她的納福,儘管頭還是暈得要命,人卻堅持著顛顛倒倒的撲到布紫陽跟前,很驚險的沒有摔到水渠下面去。
布紫陽不動如山,至於微瀾黑鍋的臉可綠了。
他一把扯過陶步荷。“你是怎麼闖進水苑的?我不是再三叮囑過你,島上你哪裡都能去,就這裡千萬不能靠近。”
陶步荷用力的甩頭想讓已燃燒成糊的腦袋清醒些,她面向布紫陽。“你說,是你讓他去殺人的?”
“那又怎樣?”
布紫陽滿不在乎的模樣激怒了陶步荷,她搖搖晃晃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不敢置信。
“殺人、殺人,你把人命當作了什麼?你居然如此輕賤人命!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你憑什麼去剝奪人命”
他用兩根指頭就撥開了她毫無威脅力的鉗制,木然的表情難得繃緊。
“人命本來就卑賤如螻蟻,你以為你比較高貴嗎?還有,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用這種口氣跟本大爺講話,認清楚,你今天能站在這裡只是狗屎運好,碰上了微瀾百年難得的同情心氾濫,想指使我,你差得遠了!”
“我指使你又怎樣有種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