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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徐貞觀

主的行為習慣,一步丶兩步丶三步……走出七步後,整個人神態氣質,舉止動作,已與原主一般無二。

政客是天生的演員。

這一刻,趙都安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咚!」

「咚!」

「咚!」

抬手叩門。

緊閉的硃紅色雕花雙扇木門內,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

「進。」

趙都安雙手用力推開沉重門扇,陽光繞過他的身軀,蔓過門檻,引燃了寬敞房間內,地板上鋪陳著西域進貢的名貴地毯。

價值連城的博古架內,皇家官窯燒出的近乎透明的雙耳龍紋瓷瓶燁燁生輝。

一張寬大桌案上,叢叢老筆堆積如山,白硯內黑水枯竭。

一名身披白色常服的女子,正在案旁批閱奏摺。

她約莫二十八九年紀,眉目清冷,青絲如瀑垂下,因垂首姿態,只顯出半張臉龐,便已是姿容絕色,渾身上下並無半點金銀首飾,卻予人一股雍容雅緻的氣度。

神態專注之際,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纖指如蔥,以標準指法握一杆粗大金毛狼毫。

大虞女帝,徐貞觀!

趙都安望見女帝瞬間,大腦短暫失神,恍惚間,彷彿回憶起昔日玄門政變,那個大雪覆滿宮城的日子。

當時身處亂軍之中的小禁軍遠眺宮門,瞥見的三皇女卻是盛裝打扮:

頭戴鳳冠,身披大紅霞帔,金玉外懸,盛裝出席般駕臨於風雪中,手中一柄玉龍劍橫掃,千軍辟易,貴氣威嚴。

血脈僨張,心跳如擂鼓……

趙都安輕咬舌尖,強迫自己垂下視線,心中暗罵,經過了鬥陰閱美無數薰陶的自己,何至於此?

旋即意識到,大概是原主殘存本能作祟。

當初的小禁軍,壓根不是押寶站隊,之所以投靠三皇女,純粹是被顏值吸引,色授魂與。

這小白臉饞人身子,下賤!

趙都安自我批評之際,案旁女帝頭也未抬,淡淡道:

「磨墨。」

「是!」

趙都安略感詫異,但還是繞至案旁,替女子皇帝磨墨。

因距離拉近,更有一股清幽香氣縈繞鼻端,令人心猿意馬。

君臣二人,一個批閱,一個磨墨奉筆,房間中沉默安靜的唯有紙張沙沙聲。

……

良久。

徐貞觀忽地頭也不抬說道:「方才相國來見朕,你可知緣由?」

她的嗓音頗有質感,略帶磁性,令趙都安想起前世聲優。

趙都安磨墨動作一頓,神態如常:

「微臣斗膽問詢,這才略知曉一二,相國大人似為改稻之事呈獻良策?」

憑藉前世經驗,電光火石間,他已意識到,年長宮女恐怕已將自己「行賄」一事如實稟告女皇帝。

這時候,裝傻充楞絕不可取,坦誠回答才是正確操作。

徐貞觀「恩」了一聲,似乎對他的回答頗為滿意,只是聽到後半句,略帶感慨地道:

「相國來見朕,說翰林院有一良才獻上一策,可解淮水農田被毀之局。」

「果有破局之法?不知是何手段?」趙都安佯作好奇。

徐貞觀隱隱「呵」了一聲,意味難明吐出八個字:

「以改兼賑,兩難自解。」

以改兼賑!

得益於前世吃皇糧時,身為大秘的見多識廣,以及古裝歷史劇的閱片經驗,趙都安輕易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當前局面大概如下:

朝廷試圖推動改稻為桑,但執行出了問題,造成大批災民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