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這幾個字,索性便也低頭大快朵頤起來。
武神這一脈本就食量大,他晉級後竭力一戰,肚腹早已餓的咆哮,好在,女帝今日似額外吩咐御膳房加大餐量。
兩人吃光的盤子,會有宮女立即撤下,然後遞上來新的菜品填補。
房間中,一時只剩下君臣兩隻饕餮風捲殘雲。
良久,在趙都安覺得撐了,進食速度下滑的時候,女帝也放下了筷子,用手絹擦了擦嘴角,道:「撤去吧。」
「是。」
一名名宮女上前,開始收拾戰場,並呈上飯後茶湯。
趙都安懷著赴死般的心情,喝了口茶湯,潤了喉嚨,主動坦白道:
「陛下,臣其實……」
他覺得,這時候自己身為男子,應該主動點,別啥都等人家問。
然而……
徐貞觀卻抬手,打斷了他的發言,純白的裙襬飄起,人已起身,朝外走去,拋下一句:
「跟上。」
……
……
被打斷施法的趙都安只好跟上,與女帝並肩落後一步——以免讓女帝挺翹豐盈的臀兒,映入他的視野範圍。
二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出了養心殿,在秋日的下午,橫穿宮中午門前那座巨大的,足以容納數千人列陣廝殺的廣場。
抵達了皇城供奉守衛的「武庫」外。
「陛下。」蟒袍老太監海公公早已等在這裡,見二人抵達,躬身行禮。
徐貞觀面容威嚴,輕輕「恩」了聲,道:
「如無要事,禁任何人打擾。」
「是。」
徐貞觀邁步,跨過門檻,進入這座陳列諸多宮中寶物的建築群。
……趙都安經過老海身邊時,朝他瘋狂擠眉弄眼,大意是詢問:
怎麼個意思?
但海公公一副全當沒看見的表情,假裝透明人,令他鬱悶不已,愈發惴惴不安。
寂靜的武庫內,君臣二人一前一後,沿著中軸線,穿過一扇又一扇紅色鑲嵌黃銅門釘的木門。
抵達最深處,生滿了荒草的那座小院裡。
秋意中,眼前的滄桑樓閣,格外蕭條悲涼。
「上樓。」
徐貞觀輕聲說,邁步上階梯。
趙都安越過一層那座刻畫有《武神圖》的石壁,隨著女帝,攀登上二層。
「吱呀」一聲推開門,二層與一層幾乎是相同的佈置,唯一的區別在於。
房間裡的石壁窄了許多,也高了許多,與其說是「壁」,倒更像是「碑」一些。
天光並不明媚,屋中便也顯得有些晦暗。
第二塊石壁表面灰撲撲的,看不到任何花紋。
君臣並肩站在門前,任憑身後黯淡光線投進屋中。
「陛下……臣其實……」趙都安第二次開口。
「劍。」女帝依舊打斷了他,朱唇吐出這個字。
「……哦哦!」
趙都安愣了下,忙解下腰間的太阿劍,雙手奉上:
「臣斗膽借劍,實乃罪惡滔天,罪無可赦,罪大惡極……」
徐貞觀睥睨地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滿嘴胡話,潔白皓腕探出,纖長的手指隨手握住劍柄。
另一隻手並指,在黑紅劍身上輕輕拂過,那天底下,原本只有徐貞觀一人能持握的神兵,乖巧如貓。
表面盪漾起水紋般的光澤。
隱隱發出輕輕的,歡喜的劍鳴。
鳴音中,更隱隱好似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趙都安表情古怪,莫名覺得自己和這把劍很配,面對眼前的絕代佳人,都是個舔狗形象……
難兄難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