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貞觀心中一動,開口詢問。
以她對趙都安的瞭解,在最初的錯愕後,就猜測趙都安突兀出現,肯定有某些目的。
也因這一份近乎盲目的信任,才令她沒有開口叫停。
袁立回過神,看向女帝,神態異常認真,甚至夾雜著一絲隱隱的興奮:
「啟稟陛下,若臣猜測不錯,趙大人此刻在做一件很大的大事,利國利民,乃至影響千秋萬代的大事!」
徐貞觀一愣,那傢伙……
文珠公主面露狐疑,懷疑這對君臣在演自己,不是說好的那面首只是個鍍金的草包麼?怎麼你們一個個,這般鄭重?
「什麼大事?」
徐貞觀下意識開口詢問,袁立卻搖搖頭,目視前方,雙手用力地,死死地扣著椅子扶手:
「臣還不確定,要聽趙大人接下來如何說。」
徐貞觀抿了抿嘴唇,也重新望向前方。
……
「佛法在世間?」紅教上師擰緊眉頭,開口詢問:
「此話何解?」
合格的捧哏……
趙都安微微一笑,逐步進入了演講狀態,他朗聲道:
「佛法千年來,所討論的核心議題,無非『如何成佛』四個字。修行者且不談,我請問諸位,禮佛信徒如何成佛?」
辯機與紅教上師皺了皺眉,沒有立即回答。
臺下卻有一名僧人聽不過去,大聲道:「理應佈施修福!」
「哦?是這樣麼?」趙都安笑了笑:
「《壇論》中記載一個故事,前朝梁帝興建寺廟,一日摩耶行者與梁帝交談,後者問,『朕一生造寺度僧,佈施設齋,有何功德?』摩耶言:『實無功德。』」
「梁帝興建佛寺無數,對佛門這樣好,做了那麼多佈施,但摩耶行者卻說,他沒有功德……可見,佛法中的修功德,不在修福,而在法身。」
那名僧人一時茫然。
趙都安打趣道:「看來你這和尚唸經不用心,連我這個俗人讀的佛經都不如。」
僧人面紅耳赤。
趙都安笑了笑,說道:「成佛自然不在修福,依我之見,成佛只在一念。不悟即是眾生,一念頭悟時眾生是佛!」
一念成佛!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趙都安語速驟然加快,他指著天空:
「譬如其雨水不從天有,元是龍王於江海中將身引此水,令一切眾生,一切草木,一切有情無情,悉皆蒙潤。……眾生般若之智,亦復如是。」
翻譯過來,人人皆可成佛就象眾生都可以蒙受雨水一樣地機遇均等。
辯機大聲質疑,強勢打斷:「不對,你何以認為眾生只須頓悟,無需苦修即可成佛?」
趙都安毫無停頓,鏗鏘有力:「世人性淨,猶如清天!」
他大聲道:
「世人性淨,猶如清天,慧如日,智如月,智慧常明。於外著境,妄念浮雲蓋覆,自性不能明……」
「依此法門,從上以來,頓漸皆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
「何為『無念』丶『無相』丶『無住』?」
趙都安自問自答:
「無念法者,見一切法,不著一切法。」
他又環視眾人,嗤笑道:「東西佛法,皆講求坐禪功夫,認為此法可令人心靜,我卻不以為然,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
「……於一切時中,行住坐臥,常行直心是。」
「如此,定無所入,慧無所依;舉手舉足,常在道場。」
……
觀水樓。
伴隨趙都安火力全開,侃侃而談,一重重聲音壓過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