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他才發覺那麼強壯的身體竟然虛弱到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瑾!你沒事吧!瑾!”一股巨大無形的恐懼包裹了全身,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片的白色讓人毛骨悚然,就和母親離開時一樣冰冷孤單被整個世界拋棄遺忘。不要!不要!腦子裡有個聲音一直不斷地重複,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東西又要失去了嗎!不可以!不可以!
額頭上滲著冷汗,繃緊的神經牽起所有的本能行為,扶他坐到沙發上,見吳瑾指了指上衣口袋,慌忙地動手去翻,找出一個藥瓶。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所有的感覺慢慢恢復正常。吳瑾頭枕在沙發靠背上調理著呼吸。
“瑾……”
“老毛病了如果會死早就死了。”吳瑾笑笑,“肥厚性心肌病,先天的。醫生說這病沒辦法治好註定了一輩子離不開藥物。”這藥還真是不錯,吳瑾心裡想著身上的力氣恢復了不少,坐直身體去拿茶几上的水杯。“小時候我蠻聽話的,醫生不讓做的一定不會做,可17歲那年一次嚴重的病發。”汪凱傑並沒有發現吳瑾眼中一閃而過的灰暗裡夾雜著血色。“還以為死定了。哼哼,也許是‘地獄之子’去錯了地方,上帝把我轟了回來。從那以後我再沒聽過那些狗屁醫囑,醫生不允許的我幾乎都做遍了,除了抽菸喝酒。”
“……命是自己的怎麼可以不珍惜呢……”低聲的淺吟蓋不住寫滿焦急的眼睛,心裡甜得醉人,撫上精緻的臉頰細膩的觸感讓他前傾了身體含住柔潤的雙唇。
“唔!”汪凱傑驚訝但沒有反抗呆愣了一下便閉上眼睛輕輕的回應,竟然青澀得有些笨拙。吳瑾睜開眼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如蝴蝶震翅,臉頰上的緋紅像蘋果誘惑著他將自己的唇貼上去細細地研磨。路線很是心血來潮,從眼睛到耳朵再到下巴又回到耳朵,卻發覺脖頸上的感覺最是美妙。不安分的雙手挑開T恤撫上胸前的茱萸。
“嗯……”埋在喉嚨裡的聲音說不清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原本擠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肩膀。吳瑾微微動了下眉,這,算是答案嗎。一向不清不楚的人有必要進一步確認一下,打定了主意手上的動作突然變向猛然拉高T恤一把扯掉。
汪凱傑深吸一口氣嘴巴已經再次被堵住,霸道地在口裡四處遊移。身體越來越熱,汪凱傑也分不清是缺氧造成的幻覺還是本能的自然反應,雙手無力地抓著吳瑾背上的襯衫像是在邀請。吻沿著身體的曲線一步一步向下,汪凱傑睜開眼模糊地聽著停留在胸前的頭髮下隱約的輕喚。
“傑……傑……”
……
“……好美啊……好香啊……好甜啊……”
“嗯……唔……嗯……star”
——
記憶中的黑暗與現實重合。
劇烈的顫抖讓吳瑾抬起頭,空洞的眼睛沒有焦距地望著頭頂,為什麼臉上的厭惡會讓他這麼難受。“傑?”
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瞳孔緩慢地聚焦在他的眼中,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我,每天都洗澡,卻永遠也洗不掉滿身的汙垢,真的……好骯髒……”
像是聽到了有什麼崩塌的聲音,吳瑾第一次看到一種叫做真實的東西。習慣性的隱藏習慣性的偽裝習慣性的展現無所謂的情緒,只是因為很清楚自己的真實脆弱到一觸即潰。一個人太久了需要承擔的太多了,這也許是最容易找到最容易學會的自我保護。
緊緊地被他擁在懷裡,隨著肌膚的相接彼此交換著溫度漸漸不再冰冷。汪凱傑輕柔地扯動嘴角,我討厭寒冷,真的好討厭,那種刺骨的感覺會讓潛意識裡對孤獨的恐懼瞬間擴散到全身,沒有人幫你、沒有人理你,除了無休止的索取、壓榨和掠奪,你得不到任何注視,哪怕只是一絲憐憫。
“傑,你知道世上為什麼會有黑夜嗎。”吳瑾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