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臉上有些慘淡的笑容,溫暖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因為他在等待與太陽相見的一刻。”笑著親親他的眼睛,“你懂了嗎,沒有經歷過黑夜又怎能體會到,光明有多美好有多珍貴。”
近在咫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景象緩慢地由清晰到模糊帶著一點點的扭曲,汪凱傑使勁地擠了擠,有什麼東西從眼角劃了下來。吳瑾摟著他感受著他的身體有規律地抖動,肩膀上逐漸擴散了水涼的溼潤。
夜,究竟有多長。總以為我的世界只有黑夜、黑夜是我生命的全部。現在終於明白,我的黑夜是為了等待,等待黎明中的你,溫暖的懷抱。
像孩子依賴著肩膀
像眼淚依賴著臉龐
你就像天使一樣,給我依賴給我力量
像詩人依賴著月亮
像海豚依賴海洋
你是天使,是我最初和最後的天堂
※ ※ ※
客廳裡吊燈青白的光線投在照片上映起一層反光。陳紀風看著手裡的東西表情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這小子不愧是當年的花魁,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的,虧我還一直以為吳瑾是天生的石男。”一個身影斜倒在身邊手指靈巧地玩弄著陳紀風的打火機。
“你說夠了沒有。”陳紀風將照片丟在茶几上,語氣有點冷但沒有任何不悅。
那人坐起身搭上他的肩膀有些曖昧地撫了撫他的臉頰,“我可是好心在關心你,既然這麼在意,當初又幹嘛把他送過去。人家現在可是情投意合雙宿雙飛了。”
陳紀風看向他,粟色的短髮噴了太多的定型液硬硬地立著,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男孩樣的臉上總是盪漾著可愛的單純笑容。只是,他了解他,十幾年的交情他清楚地知道面前這雙墨一般的眸子裡潛藏的是和他一樣滿目瘡痍的靈魂。眼神冷漠,是因為看慣了這世界的黑暗和骯髒;行事冷血,是因為這世界生存的法則是弱肉強食。對別人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的一切不過是很好地遵守著遊戲規則,不讓自己可悲地淪為那些無能之人盤中的美食。
陳紀風自他手中拿過打火機“啪”地一聲點著,黃色的火苗堅強地燃燒著偶爾一閃微小的跳動。那人依舊掛在他的肩上空出的手伸向那火光,穿過去再穿回來。
“不疼嗎?”挑起手指滅了火頭。
“當然不,我又不是自虐狂。”男人笑著語氣裡有些不盡興的遺憾,“手心暖了,心也會跟著暖起來吧。”
※ ※ ※
作者有話要說:
☆、天之國——傷逝
一個人究竟有多少東西是可以失去的?失去朋友,失去信任,失去愛情,失去希望,失去自尊,失去一切人類該有的感覺……
於是,當人類失去了所有自以為無所謂失去的東西后才發現,自己擁有的不過是一具面目全非的行屍走肉。
※ ※ ※
“我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宣佈你們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吻新娘了。”
幾百人的教堂裡座無虛席,齊齊地響著熱烈的掌聲。新郎揭開新娘的頭紗看著這個認識了二十年,從五歲起就下定決心要一輩子愛護的人,溫柔地撫上自己的誓言。
偽裝是人類的本能,是自出生那時起註定繼承的能力,那些變化的面容並不是冰冷的道具而是潛藏在心裡的另一個自己。就如照鏡子裡看到的影像,有時,真實的是鏡子外的人,有時,真實的是鏡子裡面的人。
“叫爸爸!快點叫爸爸!”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粉嫩的肉團,手指輕輕地點了又點寵溺般柔柔地說著。“妍,辛苦你了。”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妻子,綿長的情感在眼中一覽無遺。
“這是我應該做的。”剛剛分娩讓江妍原本豔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