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家方老爺子知道了,老子還要被訓,何必啊?何苦啊?”
方文喘息了幾聲,伸長了手臂摟住了一大堆的鈔票,很滿足的用力的吸了一口半新不舊的鈔票特有的氣味,沉醉的說道:“自己賺錢的感覺,真好。啊,尤其是飆車的時候,你不知道,那種感覺,真棒。好像風在從我的骨頭裡穿過去。”
用力的一掌拍在了方文的胸膛上,金毛青年罵道:“廢話!你瘦得和骷髏兵一樣,那風能把你吹起來。去去去,別在老子面前礙眼,還得求大舅把兄弟們都給報出來!天啊~~~一次被抓了十幾個~~~我怎麼收場啊?”金毛青年差點沒哭出來了。
方文樂滋滋的將鈔票清點了一遍,將所有鈔票都丟在了副駕駛座上,笑嘻嘻的朝金毛青年揮了揮手,鑽進車裡就要離開。
金毛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衝到了方文的車邊,扒住了他的車窗叫道:“喂,我說方文,雯雯明天去維也納,你這幾天避著她幹什麼?”
“呃!”方文出了一會神,突然將金毛青年搭在自己車窗上的手開啟,悶悶的哼道:“多管閒事。你去撈人罷。”
嘴唇動了動,方文發動車子,車子也有氣無力的,一點兒沒有剛才飆車時瘋狂勢頭的開了出去。
金毛青年攤開雙手,看著遠去的方文低聲咕噥道:“何必呢?何苦呢?人家雯雯又不嫌棄你,方文你這個王八蛋。”
重重的一腳踢在了油桶上,金毛青年突然‘嗷嗷’怪叫起來:“**,方文!一次撈出來十幾個人啊!家裡人知道我又在坐莊,會讓老子禁足的!**!”
黑漆漆的馬路空蕩蕩的,一根根高高瘦瘦的電線杆孤零零的站在路邊,它們之間的距離是固定的,任意兩根永遠不會站在一起。
方文茫然的順著馬路開了許久,橫穿了大半個北京城後,他拐過幾個街角,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這是一條林木蔥蘢的大道,朝裡面去是一扇淡紅色大門,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條的少女。少女揹著雙手,正呆呆的看著門前一顆高大的梧桐。門內的照出來,將那梧桐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黃光,給少女堵上了一層溫馨的光邊。
“你還不走啊。”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啊?”
“你站在這裡,我怎麼回家睡覺啊?”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你明天就要去維也納了,你今天還跑到我家門口站著幹什麼啊?”
“大姐,我求你了,我今天不會回家了,你趕快離開好不好?”
“我比你還大半年啊,但是你看看這十幾年來,我長得比你矮了一個頭啊!”
“我好幾次飆車的時候差點沒噴血噴死啊。我是過一日有一日啊,你賴著我幹什麼啊?”
“我記得我沒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啊?我根本就還沒發育完全,我沒辦法對你做什麼啊!”
“明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啊!但是你見過都快十八歲的男人就連勃起都不能的麼?”
“你站在那裡,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方文嘰嘰咕咕的唸叨著,他瘦削乾癟的身軀緊緊的團成了一團兒,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呆呆的看著那站在門口紋絲不動的少女。他身體哆嗦得厲害,體內得骨節子相互碰撞,發出了可怕的‘嘎嘎’聲。他因為飆車時的激動而染上一層紅暈的臉,又慢慢的恢復了那不正常的青綠色。
方文也不知道望了多久,少女終於走進了大門。
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慢慢的駛出,在距離方文五十幾米遠的地方拐了過去。
方文低聲嘀咕道:“再見,雯雯。”看著那車拐過去的街角,方文出神了許久,許久。
漸漸的,方文顫抖的身軀慢慢的停歇,他懶洋洋有氣無力的發動車子,朝馬路盡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