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包裡,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法國電影節的電影廳內音效非常的好,螢幕也很清晰,將人物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捕捉了下來。
趙讓的這部《惡魔》,細節上表現的非常好,江瑟飾演的這個張玉勤臉上的妝容已經看得出來有些殘了,劣質的粉卡在眼角、嘴邊及額頭頂,汗溼成一縷一縷的頭髮,及有些毛燥感覺的髮質,都在在說明著這個女人的生活環境。
江瑟的表現遠比舒佩恩想像的要好得多,趙讓沒有讓她用歇斯底里的語氣來喊出她生活的痛苦與疲累,反倒用她與客戶的聯絡來表現出她的工作及社會地位。
既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效果反倒比她嘴裡喊出來的要好得多。
張玉勤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與先前跟人客套似的微笑不同,她在拿出手機之後,另一隻手用力抹了一把頭髮,看到手機上的名字時,她的表情在剎那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珠珠。”
她喚出這兩個字時,語氣溫柔得彷彿能溫出水。
如果說先前的張玉勤表情有些麻木,此時接到的這通電話,卻使她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媽媽,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我作業已經做完了……”
電話裡傳來奶聲奶氣的女孩兒聲音,張玉勤有些溫柔的讓女兒等一會兒,她還有一份客戶的合同需要去送,她又問起丈夫,珠珠卻說爸爸下班之後跟人約了去買酒喝,這會兒還沒回來。
電影簡簡單單的播放了幾分鐘時間,已經將劇情前奏整理得清清楚楚的。
舒佩恩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趙讓,小看了江瑟。
江瑟的臺詞說得非常好,這對於她的表演有很高的加分,她的肢體語言與她臉上的細微表情及臺詞搭配,使她在演起這個與她實際年紀、情況並不相符的另一個女人時,並沒有使舒佩恩尷尬。
甚至讓舒佩恩覺得奇怪的是,她的美貌並沒有成為她演技的阻礙,電影開場五分鐘,哪怕是在此之前他曾看過江瑟塑造出來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但張玉勤的形象卻仍很快在他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舒佩恩原本看《惡魔》只是臨時起意,此時看了一會兒,倒真來了些興致,他抬起一隻腿,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卻看到不遠處的位置上,幾個原本結伴進來的揹著攝影機的外國記者已經放好了手機,歪著頭準備睡覺的樣子,眉心皺了皺,心裡嘆息了一聲。
《惡魔》這部電影是以華夏語的方式放映,下方打出的是英文字幕,方便國外觀眾觀看的。
但因為華夏與西方文化、背景及語言的不同,很容易造成華夏的電影,國外的觀眾比較難理解。
這幾人一看就是找個安靜的地方準備睡覺的,前來參加法國電影節的媒體記者這半個月的時間都會非常的忙,且電影節開始前幾天,各個電影展廳都會排滿了人。
大部份進不了場的觀眾會趁著沒法看到心儀電影的時機,挑個安靜的影廳先舒服的睡一覺,養好了精神之後等到自己喜歡的電影或是關注的導演作品人少一些了,再去觀看。
這已經是法國電影節的一種常態了,舒佩恩作為來了這裡不知多少次的老人,對於這些人的心態自然心知肚明。
他雖然不喜歡這樣的情況,但也無權去幹涉,更何況這幾位西方媒體人只是安靜的閉目養神,並沒有在電影院中玩手機,也沒有交頭接耳影響旁人,算是相當的有素質。
舒佩恩忍下了心裡的不喜,又將注意力放到了電影上。
趙讓對於電影節奏的把握非常的老練,讓觀眾隨著他的鏡頭對於張玉勤有個大概的瞭解之後,很快她與女兒的通話以她溫柔的低語結束:
“珠珠。”
此時螢幕上才極不合時宜的彈出了《惡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