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給人不寒而粟感覺的字,配著張玉勤那張溫柔的笑臉,說不出的詭異之色。
這種巨大的反差,不止是讓舒佩恩挑起了眉,就連那幾個原本準備閉目養神的記者都相互轉頭看了一眼,輕聲低語了兩句。
隨著片頭樂聲悠揚的響起,奔波了一天的張玉勤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裡,她等來的是冰冷冷半掩著的門,屋裡沒有開燈,她喚著‘珠珠’的名字,卻得不到女兒的響應。
珠珠消失了!她的丈夫還在酒桌上爛醉如泥,這一刻張玉勤臉上的絕望之色透過螢幕映進每一個觀眾的眼裡。
女兒的消失,對於張玉勤的打擊是致命的,她開始成夜成夜的失眠,工作自然也無心再繼續,她踏遍了每一個女兒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將省城周圍尋了個遍。
她每天拿著一張女兒的畫像,追尋著珠珠的下落。
看到這裡,影院裡陶桃心已經揪了起來。
她先前坐下來的時候,還心心念念想著影片結束之後,一定要與江瑟補一張合影,可隨著《惡魔》劇情的展開,她卻根本顧不上這些。
第四百五十章 反差
地鐵裡的窗戶倒映裡,將一個微微佝僂著背脊的女人單薄的身形照了出來,旁邊人漠然的神情,越發襯托出張玉勤身上的累。
張玉勤的手機才剛結束通話,她還來不及將手機放進那個已經磨破了邊角上的皮的包裡,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法國電影節的電影廳內音效非常的好,螢幕也很清晰,將人物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捕捉了下來。
趙讓的這部《惡魔》,細節上表現的非常好,江瑟飾演的這個張玉勤臉上的妝容已經看得出來有些殘了,劣質的粉卡在眼角、嘴邊及額頭頂,汗溼成一縷一縷的頭髮,及有些毛燥感覺的髮質,都在在說明著這個女人的生活環境。
江瑟的表現遠比舒佩恩想像的要好得多,趙讓沒有讓她用歇斯底里的語氣來喊出她生活的痛苦與疲累,反倒用她與客戶的聯絡來表現出她的工作及社會地位。
既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效果反倒比她嘴裡喊出來的要好得多。
張玉勤的手機再一次響起,與先前跟人客套似的微笑不同,她在拿出手機之後,另一隻手用力抹了一把頭髮,看到手機上的名字時,她的表情在剎那間變得柔軟了起來。
“珠珠。”
她喚出這兩個字時,語氣溫柔得彷彿能溫出水。
如果說先前的張玉勤表情有些麻木,此時接到的這通電話,卻使她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媽媽,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我作業已經做完了……”
電話裡傳來奶聲奶氣的女孩兒聲音,張玉勤有些溫柔的讓女兒等一會兒,她還有一份客戶的合同需要去送,她又問起丈夫,珠珠卻說爸爸下班之後跟人約了去買酒喝,這會兒還沒回來。
電影簡簡單單的播放了幾分鐘時間,已經將劇情前奏整理得清清楚楚的。
舒佩恩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看了趙讓,小看了江瑟。
江瑟的臺詞說得非常好,這對於她的表演有很高的加分,她的肢體語言與她臉上的細微表情及臺詞搭配,使她在演起這個與她實際年紀、情況並不相符的另一個女人時,並沒有使舒佩恩尷尬。
甚至讓舒佩恩覺得奇怪的是,她的美貌並沒有成為她演技的阻礙,電影開場五分鐘,哪怕是在此之前他曾看過江瑟塑造出來的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但張玉勤的形象卻仍很快在他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
舒佩恩原本看《惡魔》只是臨時起意,此時看了一會兒,倒真來了些興致,他抬起一隻腿,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卻看到不遠處的位置上,幾個原本結伴進來的揹著攝影機的外國記者已經放好了手機,歪著頭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