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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念著一個不該唸的人。

過了右翼門,在西華門東側,內務府的衙舍廣佈,經過廣儲司側旁的白虎殿,她被人推推擠擠帶進慎刑司的後殿,光線一霎暗了下來。

玫貴人坐在堂屋的主位上,巧笑嫣然,半頭明晃晃的銀鈿,直戧人眼。

視線隨著盛苡的後頸沉降,“奴才盛苡給小主請安了。”

玫貴人倒也不跟她過多鋪敘,開門見山地道:“老熟人了,就不跟你客套了,我這撿著一物件,聽說是你的,也不知道是否屬實,只好把你本人找來問問。”

聞言盛苡抬起頭,見她抻開一條白綢汗巾鋪在膝頭,彩雲單金龍頭嗔目俯視她。是皇帝在天穹殿裡丟給她,她壓在盒底遲遲忘記歸還的那條。

“回小主,這是萬歲爺……”

“都知道這是萬歲爺的,”玫貴人撫著鬢角笑道:“是問你萬歲爺的貼身私物怎麼在你這兒,”說著一拊掌,“別琢磨假招子抵賴,今兒咱們把這事徹底掰開了揉碎了說清楚。”

門外應聲走進一人,一路低頭避開她的視線不理會,盛苡明白過來,肺管子被戳得生疼。

清由蹲了個身,回道:“奴才那日幫盛苡收拾行李,無意中發現這條汗巾,瞧花樣,瞧針腳,怎麼瞧都不像是合乎宮女身份的佩戴,奴才不敢隱瞞,如實回稟小主。”

盛苡呆住了,人都想往高處走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沒料著自己竟也值得身邊信任親近的人去背叛算計,彷彿打個噴嚏那麼簡單,撂下手就把她給賣了。

她緊了口氣,實說道:“回小主,是正月初八那日,萬歲爺落在天穹殿裡的,奴才一直收著忘記歸還,今兒收拾包袱時才想起來,可是已經不見了。”

這話說得實在不明智,玫貴人細一琢磨,頓時火氣躥升,敢情那時候,就跟皇帝勾搭上了!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聽著就立不住腳兒,誰能幫你作證?夾帶藏掖聖物,還編排扯謊,來,給這口伶牙俐齒賞些胭脂吃。”

暗處走出名行刑太監,抬手就扇,被她匆忙躲開,俯頭道:“小主明鑑,萬歲爺……萬歲爺能替奴才說明。”

話語夾槍帶棒地悶頭打過來:“浪東西!還敢尋萬歲爺的晦氣,打,治治她這訛賴的賤毛病。”

盛苡只聽耳邊兩聲脆響,腮幫子就木了。清由抖著肩,低下頭攥住衣角。

呂才卜咳了聲,走近彎下腰,笑不唧兒地說和道:“姑娘這又是何必?痛痛快快地招了,何必受這份皮肉之苦,細皮嫩肉的,得愛惜著自個兒的身子不是?”

盛苡斜楞眼看向他,眼仁裡失了光火月明,“招了是什麼罪過?”

呂才卜照本宣科似的念道:“私藏聖物,當凌遲處死。”接著無聲笑了笑,“姑娘乖乖地認了,這挨千刀的法子就用不著了,身子被裁得七零八碎,那樣多不好看啊,到時候白綾烈酒,哪樣來得痛快,隨你自個兒挑。”

橫豎是要置她於死地,她垂下頭搖了搖,“奴才沒有私藏聖物。”

呂才卜側著耳朵點了下頭,舉目看向玫貴人。

玫貴人冷笑:“公公可得想法子撬開這張嘴,今兒這事兒您不擺平,往後宮裡人都有樣學樣,那還了得。”

呂才卜抄著袖子,歪腦笑,“法子是有,只是……”

玫貴人不耐地把他叫近,摘了腰間的翡翠禁步,低語說:“留個證,成了,自有好處。”

呂才卜掂了掂攏入袖中,只憑職位上頭的賺兒,也就能掙出一年的嚼穀,勉強能填飽肚子,他辦得還是損人命的狠差,手頭攢的罪業臨到下輩子也還不完,這輩子還不得趁倆糟錢兒花花,好好享受享受,當初他也猶豫,該不該接這趟活兒,到底還是改不了見錢眼開這副死性兒。

物證人證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