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部分

”棚鋪,是我駐京時落腳的地方,裡頭的人可以相信。”

盛苡默唸,牢牢記在心裡,被他緊緊擁了擁,兩人就倉促告了別,她丟開他的流雲袖頭匆忙回了暢音閣,第二場戲剛好落幕,她鬆口氣兒的當口,來順兒也從景琪閣趕來回話:“主子甭擔心,四格格無恙,只是殿裡似是鬧了賊,格格正在氣頭上,今兒為太后娘娘祝過壽就回去了。”

盛苡點頭,攏緊袖口,木了似的僵著身子聽完了一場又一場的戲,戲臺上眾生相亦真亦假,或悲或喜,她冷著心腸,一句都唱不進她的心坎裡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太后上了年紀,聽過三五場戲就有些疲了,簡便吩咐幾句,便叫散了。

出了宮門,皇帝在一旁的夾道內等她,戲臺上的燈火躍出琉璃瓦築的牆頭,淋在他的兩肩,熠熠生輝,盛苡隔著來往穿梭的人影看他,周身徹骨發寒。

“怎麼了?”他走近牽她的手,把身邊人都驅散了開,“朕這陣子忙著,隔著幾日不見,竟不認得朕了似的。”

她皮影似的被他吊著手腳往前走,宮道孤寂漫長,兩邊的燈柱裡跑竄著光暈,追著兩人的步子,暈紅了她的眼睛。

“怎麼不說話?”皇帝降下目光把她攏在肩頭,“出去了一整場戲才回來,真的鬧壞肚子了?待會兒回宮裡,宣太醫過來瞧瞧。”

她鼻子突然一緊,眼窩兒就溼了,低聲道不用。

委屈填胸,壓得她腳下步子拖沓起來,她恨他入骨,卻也愛他入髓,然而他對她只是利用,沒半分真情,這份噓寒問暖還能持續多久,她真想開口問問他裝得累不累,嗓子憋得生疼才沒有張嘴。

她分得清孰重孰輕,盛蘢在宮外等她,她要顧全大局,拋開自己的私心雜念,她也有尊嚴有面子,既然他對她無情,她又何必死乞白賴地貪戀他的好,橫豎不過是下過蠱的蜜糖,蝕心蝕肺的痛她吃過一回,長了記性不會再上當了。

心緒打岔,腳下就拌了蒜,花盆底一抖就崴了腳脖子,她驚呼一聲,拉緊他的手臂,瞬間磕出幾顆淚珠,忙就勢在他的衣袖上蹭掉。

皇帝摻穩她,伸手抹去她眼尾的淚意,輕捏著她的脖頸埋怨道:“瞧瞧,都病成這副模樣兒了,還說不用,看下回還貪不貪涼!哪兒疼?肚子罷!”

見她又滾出淚,皇帝以為她是疼得受不住,嘆口氣兒道:“這又是何必,早說早回去歇著,難為你還陪著把戲聽散場,這回吃大虧了罷。”說著,一卷袖口慢伏下肩背,肩頭的螭龍彩繡收起張牙舞爪的神氣,婉轉盤起身子斂起卓然華貴。

“上來。”他偏過頭,半張臉被宮燈照得剔透,低沉的嗓音一掠,很快就被巷尾吞噬了。

作者有話要說: 5號畢業答辯,這兩天要準備,5號以後再更。

☆、舊人歡

她伏在他的背上,下巴輕輕釦在他的肩沿兒,似一件單薄的斗篷覆蓋他,輕飄飄的沒多少分量,卻又如萬里山河壓在他的心頭,比他的江山更錦繡。

皇帝載著心頭的重量,舉步維艱,卻寧願就這麼走下去,風霜雨雪,只要有她陪伴。

星輝低落,巷中如積水空明,途徑的太監見狀都止住腳,背過身把頭抵在宮牆上回避,紋絲不動。

她交緊手腕摟住他的脖頸,絮絮叨叨說起身邊的瑣碎,“前陣子太醫到奴才宮裡請平安脈,誇奴才氣色好,奴才覺著應該是樑子的功勞,他做的飯食我總喜歡多吃些,還有來順兒,多體貼一人,連奴才哪隻鈿子帶歪了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說了一大堆人的好,獨獨漏了他,皇帝呷著嘴裡的酸意道:“侍奉主子有功,那幫奴才,回頭朕重重有賞。”緊接著又問:“朕對你好不好?”

再好不過還是假的,盛苡眼前朦朧,湊近他的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