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一些中文。
“嗨,馮,晚上好。”
馮玲玲還沉浸在失戀的悲慟之中,對普通客人,看在人民幣的份兒上還能勉強帶上職業的微笑。
對這大熟人,吉奧瓦尼,吉教授,那就一臉涼薄樣,“晚上壞。”
吉教授走過來,“心情不好?”
馮玲玲點點頭,“我今晚很壞。”
“噢,”吉教授笑道,“你應該去找可愛女孩聊天。”
“今晚可愛女孩忙著唱歌。”她說完,衝著歌臺揚揚臉。
吉奧瓦尼馬上就注意到了歌臺上那個歌手,馮玲玲這才轉身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一瓶杏仁利口酒。
等吉奧瓦尼欣賞了一會兒方敏抒的歌喉又回過頭來時,一杯‘教父雞尾酒’已經調好並放在吧檯上了。
在吧檯柔和射燈的燈光下,琥珀一樣。
吉奧瓦尼喝了一口,“不錯。”
“老闆一會兒過來。”
“好。”
……
吉奧瓦尼和趙昔瑞是忘年交,在清華認識的,後來一直有聯絡。
不過聊的都是生活還有音樂,吉教授是理論物理大佬,趙昔瑞只是偶有奇想會找他解惑,兩人大部分時候不談物理。
吉教授常常來海雲大學講座以及參加學術會議,忙完了工作就會來趙昔瑞這裡坐一坐。
因此馮玲玲和他也很熟。
趙昔瑞很快忙完並返回,陪著吉奧瓦尼坐在吧檯邊上又喝了兩口。
此時,歌臺上的方敏抒已經唱了九首歌了。
“新請來的歌手嗎?”吉奧瓦尼問,“聲音很不錯。”
“是,”趙昔瑞說,“偶然發掘的寶藏,沒想到是一個隱藏在街頭的藝術家。”
“哈哈,”吉教授笑道,“大部分藝術家都在街頭為人表演,這是藝術家的工作。”
“可惜很多人不這麼想。”
吉奧瓦尼說,“有人這麼想就夠了。”
方敏抒選的第十首歌,是一首挺明快的民歌,卻是用了適合這個酒館氛圍的唱法,顯得十分活潑,但又不聒噪。
吉奧瓦尼呷著酒,聽入迷了。
許久之後,歌臺上的絃音慢慢散去,吉奧瓦尼才回過神來,“忽然想聽那首歌了。”
趙昔瑞和他碰了一杯,“中國人全都聽過,義大利人一聽就跳舞的那首歌是嗎?”
“是的。”
趙昔瑞說,“我覺得老吉你甚至想上臺親自伴奏,不過,你得先問問她會不會,還有,她營業時間已經結束啦,小費你得自己給。”
吉奧瓦尼爽朗一笑,“我去問一問她。”
……
這邊方敏抒唱完了歌也有些餓了,回到座位上,桌上的滷菜還沒有吃完。
她正嚼著一塊滷牛肉不亦樂乎呢,一個外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用他那帶著口音的中文問,“你好,請問你是今晚的歌手嗎?”
,!
方敏抒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啊,你好,是的,我是。”
“能否向你點一首歌?”
點歌,有小費呢。方敏抒當即點頭,“可以,不過如果我不會的話,那就愛莫能助了。”
外國老哥直接報出了歌名,“《啊,朋友再見》。”
聽著這個歌名,方敏抒愣了一下,木晨曦也愣了一下。
這歌可太著名了,他們這一代的同齡人也許不愛聽,但總歸會在什麼場合聽到過。
而這首歌在上一輩人,乃至上上輩人那裡,可以用膾炙人口來形容。
一首七八十歲的義大利老歌,1944年誕生,後來因為在南斯拉夫電影《橋》中作為插曲,而在中國廣為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