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顧夕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晚飯兩人總是在一起吃。
吃了晚飯。定先生就會來和齊懋生談事情。因為每次都是在外間,所以到目前為止,顧夕顏也只是聽到過定先生的聲音,還沒有看見過這個人。
他經常會給齊懋生帶來各式各樣地訊息,有時候是齊懋生想聽的好訊息,有時候是他不想聽的壞訊息。但不管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齊懋生都會在睡前和她嘮叨一番。
突然間,顧夕顏就有了一種天下大事盡握手中的感覺。
比如說,她知道簡寶林生下的皇子只活了三天就夭折了;皇太子楊餘的孺人餘氏在二月中旬生下了一個兒子,餘氏因此覲為了良娣。而做為太子妃的方少瑩卻什麼動靜也沒有;徐鎮三年前新納的小妾繼去年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後,今年又懷上了;晉國公吳棋的母親胡夫人和晉國公府的少府事羅維傑新年地時候結伴到大武觀去拜神,還不合禮儀的在那裡住了五天;還有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顧寶璋。前幾天因為“辦事勤勉”而被升至正三品的“太常寺聊”。
至於還有一些誰升遷了,誰被貶了的,那些名字對她只是一個字元,她也無法從這些支言片語中推測些什麼,自然就略過不記了。
有一天顧夕顏就忍不住嘟努著嘴道:“不知道左小羽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真希望惠蘭她們沒事才好!”
齊懋生不以為然,有些輕蔑地道:“一品以上的封疆大吏才到我這裡來!”
顧夕顏就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指著手裡那張關於米霽的夫人連芳華懷孕的訊息:“米霽什麼時候升的一品!”
齊懋生眉角輕挑:“他不是差點成了你的姐夫嗎?所以我才關注的!”
顧夕顏就撇了撇嘴。
齊懋生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差人打聽就是了!”
顧夕顏和齊懋生正是蜜裡調著油地時候,恨不得別人都象他們一樣就好。她就嘆息道:“你說,如果米霽真的成了我姐夫,那該多好啊!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象普通的親戚那樣走動走動!”
齊懋生當時正靠在迎枕上看定先生拿進來的匣子,那匣子裡面,裝的是燕地在各地的諜報機關送來的訊息。
他就放下手中的紙片沉思了良久,正色地道:“命運就是這樣不經意之間被改變的。當時。米家已經沒落了。你姐姐不進宮當女官,哪有米霽仕途上的飛橫騰達;同樣。沒有米霽在朝野中那幫同年和故交,你姐姐在宮中也不可能那麼快脫穎而出。我想,在他們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是盤算好了的。只不過沒想到事情最後有了變化,皇上竟然違反祖制,納了女官為妃。現在好了,楊餘有樣學樣,也納了一個女官為妃。我看,以後那些想入宮為女官的女子,恐怕要思慮了再思慮了!”
顧夕顏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思慮了再思慮地,反正是進宮,總不是伺侯皇上。女官說到底,只不過是變相的宮女而已!”
齊懋生就很奇怪地望著她:“你難道對這些事一點也不瞭解嗎?”
顧夕顏就很心虛地回瞪著他。
齊懋生看著她的孩子樣,不由笑了起來,道:“你不知道,也是常理。這規矩,都是從太初王朝地李朝陽裡壞的。原來夏國的皇宮裡,是隻用女人的。宮女是僕役,女官是官員,宮女負責皇室日常生活地運轉。女官則負責對宮女們的教化,協助皇后管理內廷。宮女每三年一選,每十年一放;女官則不同,皇室每三年就會舉行一次女子六藝考試,那些透過了考試的女子會在吏部備案,當皇宮裡出現了空缺,就可以補缺進宮做女官了。一旦成為女官,就和進士及第一樣,根據能力大小、進宮長短等按品階享受國家的俸祿。女官裡面,也分兩種。一種就是掌握典籍的女吏,一種是掌管樂籍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