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有點猶疑:「是約伯的朋友?」她不放心。
金說:「我們只逗留三分鐘。」
她們與約伯緊緊擁抱。
一會她們就走了。
車子駛回酒莊,她倆看到一輛陌生出租汽車。
金也警惕,「咦,誰?」
有人走出來,「金,連我你都不認得了。」
小山定睛一看,只見一個金髮中年女子站門口,穿著過窄套裝,尖下巴,大眼睛,笑起來許多魚尾紋,可是仍有一分俏麗。
金叫出來:「依斯帖,是你。」
女子哈哈笑著與金握手。
這可是個大熟人,誰?
女子轉過頭來看著小山,「我是花瑪的女兒,三個男孩子的母親。」
小山呆住。
呵,花瑪家大小姐回來了,好不湊巧。
「家裡真舒服。」
女子赤足,手上拿著一瓶葡萄酒。又問:「你是鬆開他們的朋友?」
小山向金使一個眼色。
金連忙說:「這是沈小山,是鬆開他們的妹妹。」
女子一楞,「妹妹?我有生過你嗎?」她大笑起來。
小山這時更加明白為什麼哀綠綺思不願到花瑪家生活:實在太不方便。該剎那,小山也決意回家去。沈小山,應當住在沈家,在別人家裡,始終是外人。她竟到今日才明白這個淺易道理,難為父親多次警告她。
女子忽然醒悟:「呵,我明白了,你是我前夫現任妻子的女兒。」
小山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時,面色鐵青的花瑪婆婆在門口出現。老人一開口便說:「這裡不歡迎你。」
小山意外。
那依斯帖也怔住,半晌她說:「我累了,我想回家休息,看看孩子。」
老人仍然只有一句話:「這裡不歡迎你,孩子們也不需要你。」
「我是你們的女兒。」
「你並沒有把這裡當一個家。」
「我姓花瑪,是花瑪家唯一女兒。」
老人固執地瞪著女兒,握緊拳頭,「花瑪家每一個人都為這個家出一分力:我們兩老、三個男孩、金、小山、田地裡夥計們……都是家中一份子。」
女子瞪著老母親:「你想趕我走?」
花瑪婆對金說:「招呼她吃過午飯送她走。」
女子跳起來,「餵。」
花瑪婆頭也不回走出門去。
女子頹然,「她一直那樣對我,自十六歲起,我回不了家。」
金與小山都尷尬得說不出話。
女子用手託著頭,「每次我走投無路回家來,她都拒絕我。」
金只得說:「今日有新鮮烤羊肉。」
小山剛想走開,被依斯貼叫住:「你也一起吃吧。」小山只得坐下。
她又開了一瓶葡萄酒。
小山想說:你還要開車,酒後不便駕駛。但,沈小山是誰呢,人家好歹是長輩,哪由她多管閒事。
小山如坐針氈。
依斯帖邊吃邊訴苦:「其實我做錯了什麼?我是個專一的人,從不腳踏兩船,每次誠心誠意結婚生子,可是事與願違,漸漸產生分歧導致分手,我母親卻不原諒我,她是清教徒,她畢生至大成就是『我只結一次婚』。」
小山不由得微笑。
「他們沒把我寫在遺囑上,我知道。」
小山忽然輕輕說:「好子不論爺田地,好女不論嫁衣裳。」
「你說什麼?」
小山婉轉把中文解釋給她聽。
那外國女子忽然明白了。她又微笑起來,「小女孩,你很聰明。」
「這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