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箴言。」
「我不應抱怨,我已經四十,應當比你智慧。」
她喝盡杯子裡葡萄酒。
「花瑪產品越來越精。」
「你淋浴休息一下吧。」
她用雙手抹臉,「我一定又髒又油又累。」
「你自東岸來,舟車勞頓。」
「公司裁員,我又丟了工作,男友慫恿我回來酒莊求助……」她忽然伸一個懶腰,「你爸好嗎,三個男孩子好嗎?」
小山立刻輕聲否認:「他不是我父親。」
「呵,那麼,你叫他什麼。」
「餘先生。」
「你們還沒見過面吧,他不會接受這種稱呼。」
小山輕輕笑一聲。
「你很倔強。」
金這時走過來,「依斯帖,你休息一下吧。」
她赤著腳走上樓去。
小山看著她婀娜背影喃喃說:「又一朵流浪玫瑰。」
「早年真是美女,一把金髮閃閃生光,如今,叫生活糟蹋得憔悴。」
金停一停,嘆息:「誰不是呢。」
伊人腳底腳跟上已長滿老繭。將來,沈小山也會那樣嗎?小山打了一個冷顫。第七章這時老三一邊抹汗一邊進來,「小溪鎮已化為灰燼。」
金一震,「你說什麼?」
「我帶你們去看,昨夜風向一轉,火勢撲向鎮上,幸虧居民已經疏散。」
小山說:「松培,你母親回來了。」
金說:「小溪鎮有我的朋友,我得去看看。」她奔出門去。
松培問小山:「誰回來了?」
「你媽媽依斯帖。」
老三像無動於衷,「我們先去小溪鎮。」
小山意外。她以為他會奔上樓去急急與生母擁抱,甚至痛哭失聲,一訴懷念之情。
小山記得她每天放學都要與母親依偎一番:午餐在飯堂吃了什麼,體育堂摔痛了膝頭,同學張小明邀她去生日會……當然,那是天天見面的母親。
餘松培可能已經忘記生母容貌。
他駕駛吉普車往公路。
一路上滿目蒼痍,金只能發出類似「呵」,「呀」的聲音,瞠目結舌。
小山瞪大眼睛,刺激性焦煙充滿空氣,她落下酸淚。
居民回來了,他們站在災場,震驚過度,只會發呆,手足無措。
小山從未見過這種場面,更不知如何形容。
她一直以為火災之後,房屋會剩下燒焦支架,可是此刻她只看見遍地瓦礫,小鎮像被炸彈炸過,金屬被熔成扭曲一堆。她一步一步向災場走去。
這時,她看到更詭異的景象。在焦土瓦礫堆中,忽然有一間完整房屋,連外牆都沒有燻黑,一面國旗,完好地在微風中飄動。那戶房屋的主人呆住了,站在門前動也不動。
半晌,她問小山:「你可看到我面前的屋子?」
小山點點頭。
她又問:「幾號?」
「三八四。」
「我的天,真是我的家,她還在,我的家還在!」
她連忙掏出鎖匙,開門進屋。她沒有發出歡呼聲,相反,她大聲哭泣。
小山走到另一邊去。
有幾個壯漢在瓦礫堆中尋找失物:半隻洋娃娃、幾頁書、照相架子……那樣大個子也忍不住流淚。
一隻狗走近,可是找不到主人。呵喪家之犬。
小山惘然蹲下,在地上拾起一隻毛毛熊玩具。
她用手擦臉,該剎那感覺如尖錐刺心。
人類的建設竟如此不堪一擊。
金找到她朋友的屋子,可是隻看到一隻燒焦了的洗衣機。她大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