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秦苒的那位大副同志,如今五代都是聶震的奴僕,對他來說,這不是最慘烈的事情,最慘烈的事情莫過於……如今他不得不遠離了心愛的賭具與酒罈子。
勸解秦苒的時候……心都在滴血啊有木有?!
秦苒不知道她這種公然引誘眾人破壞規矩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漕船上漢子們的眾怒,見得她一身溼淋淋撲上去與聶震纏鬥在一起,雖然頗有幾分醉意,但令人驚詫的是,這小姑娘起手回勢帶著凌厲之態,拳腳功夫竟然不弱!
其實天色已暗,有漢子點了燈籠來掛在船頭,但見燈影裡小姑娘纖麗的身影如蝶穿花,只圍繞著聶震打轉不休。金三千面色無波,目光遊轉在糾纏的一雙人影之上,唯有聶小肥,太過了解聶震,只覺他初時拳風鬆懈,不過敷衍之態,越來後來竟然是門戶越是嚴謹,瞧著態度居然鄭重許多。
偶然的轉身之際,燈影裡聶小肥能從他眸光裡捕捉到興味之態。
他默默低頭,不得不深深同情起了秦苒。
二人正鬥到激烈之處,遠遠聽得鳴鑼開道喧譁之聲,聶震面色一變,“秦娘子水性如何?”
秦苒見得他拳腳速度放緩,心中大喜,想也未想便挑釁道:“大少幫主可敢去河裡一試?”
話音未落,秦苒眼前一花,只覺身不由已,背上被一股大力襲來,雖不痛卻推力巨大,整個人跌出了甲板,向著漕河裡跌了下去。她耳邊猶聽得到聶震最後叮囑的那一句:“既然這樣,那小金就交給你了。”
秦苒跌到漕河裡的那一瞬間,有個黑色的影子從漕船上從天而降,秦苒在水中一個靈活的翻轉,那物在她身邊濺起巨大的水花,緊接著便手腳亂劃,嗆起水來。
這個倒黴蛋正是不會水的金三千,觀戰觀到一半便被聶震一腳踹下了漕河。
秦苒踩著水將他拎起來,要命時刻,金三千也顧不得他的恐女症,一把攔腰抱緊了女子的細腰,感覺到自己浮了起來,面上燒的厲害,心中卻略安。
甲板上,此刻聶震正與兩個漕上的漢子纏鬥在一處,秦苒拖著金三千正準備往漕船邊上游,遠處馬蹄聲近,宮侍尖細的聲音遠遠傳了來。
“宣醫者金三千入宮覲見——”
他二人身在漕河之中,原還離著漕船有一段距離,甲板上的人物約莫能瞧的清楚,但此刻二人已經靠近了漕船,有船舷所擋,反倒瞧不見甲板上的光景。
秦苒雖不知宮中為何要宣金三千,但她也不是傻子,聶震聽得動靜將她二人踢下船去……宮中這旨意分明來的不妙。
金三千伏在她肩頭,她攔腰摟著這男子輕輕踩水,將兩個人往船尾藏去,儘量將兩個人藏在船舷的陰影之處,心中暗自琢磨:要是金三千在上京待不住了,隨漕船回江南,多好!
甲板之上,漕上的漢子們跪了一地,聶震與兩名壯年漢子跪倒在最前面,迎接傳旨的宮侍與新安郡王。
旨意宣讀到一半,被聶震打斷。
“回稟郡王,此船上並未有神醫金三千,不知道是哪位指認他在此船的?”他一臉誠懇的惶惑之意,彷彿不明白宮中宣金三千為何會到這漕船上來。
傳旨的太監乃是劉貴妃身邊的貼心人,雖與太子一脈勢不兩立,可是此次舉薦金三千的乃是趙王的岳家祖父,吏部尚書梁冠伯,與信王也非一派。
劉貴妃其實心內也萬分矛盾,若是這個金三千本事不濟,至多被砍了腦袋,可是萬一醫術高超……治好了皇帝,這大功一件豈不是要被趙王一系奪走?
貼身太監揣摩出劉貴妃的心思,前來傳旨心內也是搖擺不定,微妙非常。
與劉貴妃的搖擺不定不同,太子乍然聽聞府中門客提起金三千盛名,恨不得掐死當初薦人的趙王,氣惱之下派了自己的嫡子,新安郡王前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