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為什麼他會用自己的車替自己擋車。這太愚蠢了。
顧惜想不明白。
他根本不該摻合進來。
有血從沈熠的車裡滲出。
顧惜感覺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但他卻強行走過去,把沈熠從車裡抱了出來。
沈熠閉著眼,像睡著了,柔軟的頭髮黏在額頭上。
他的面板太白皙,鮮血從一片雪白中,汩汩而流,簡直觸目驚心。
殷紅的顏色,像流進顧惜的眼睛。
什麼時候太陽出來了。
烈日耀眼,顧惜被陽光晃得什麼都看不清楚。
看什麼都染了一層紅。
沈熠身上像破了許多傷口,血流得那麼多。
顧惜把他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貼著他的臉。
黏稠的血從顧惜的指縫,流得到處都是。
顧惜記得,自己是很冷的人,此刻都比沈熠溫暖。
沈熠好像越來越冷,再也不能溫暖誰了。
旁的賽車紛紛圍了過來,車門開開關關,好多人在驚呼,有人拿起手機報了警。
不多時,警戒線拉了起來,救護人員高喊著什麼。
顧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半邊臉全是氤氳模糊的血。
他那雙黑沉眼睛目光空洞,沒有任何光,沒有眼淚,一線水光也沒有。
顧惜環抱著沈熠,抱得那樣緊,沒人能從他手裡搶走。
四周那樣吵鬧,顧惜什麼都聽不見。
直到,有個聲音急得不得了:“顧先生,顧先生!別耽誤救援,止住血,他還有一線生機!”
這句話讓顧惜鬆開了手。
上了救護車,顧惜依然緊緊抓著沈熠的手腕。
有人遞給顧惜一樣東西:“手機,是沈熠的手機,我們撿到的,還沒壞,你拿上吧!”
顧惜木然地握進手裡。
很快,救護車啟動了,拉開警笛聲,一路呼嘯而去。
後車廂裡,醫護焦急地交流著。
好幾個人,手腳麻利地給昏迷的沈熠進行急救。
顧惜盯著他們看,看了很久。
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可是他記得自己問了一句:“他會好嗎?”沒人回答他。
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沒人回答他。
只要回答他一句,“會好的”,就可以了。
那些醫護緊緊皺著眉,不發一語,用力拉開顧惜死死握住的手,迅速帶走沈熠。
他們用冷漠忙碌的背影,忽視著他,遠離著他。
搶救室的大門,在他眼前冰冷而殘忍地合上。
顧惜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拋棄,像回到福利院,回到人生中最無助最黑暗的時刻。
他那樣無力脆弱,連流淚傷心的力氣也失去了。……
重症監護室門口,有一個男人坐在那裡。
他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枯。
顧惜垂著眼,耳朵塞著一對耳機,手指不住點選綠色的語音。
沈熠的手機有幾條語音訊息,被顧惜反反覆覆播放。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潤平和,帶著隱約的笑意,又像是無奈。
“他沒有不喜歡我。”
“原來我們都躲在自己的世界,因為太膽小太害怕,以至於沒有察覺,我們都在承受痛苦。”
“我們應該彼此關心的。”
“如果你要問我,我是不是還喜歡顧惜,我會回答你,是的。”
“我想,世界還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我看清了他,還是喜歡他。”
“智者不入愛河,陷入暗戀的人哪有不愚蠢的。”
顧惜靜靜坐在那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