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現在還沒有。五角飛碟不是能百分之百地準確預測嗎?”燕妮說。
“我明白了,是皮皮魯新換的汽車牌照的號碼把你攪得心神不定吧?”舒克笑了。
“我想知道那號碼準不準。”燕妮聳聳肩膀。
“來,咱們看看小皮皮魯的一生。”舒克爽快地答應了。
燕妮和舒克在駕駛臺前坐好,舒克開始調整遙感儀。燕妮有幾分緊張地注視著螢幕。
遙感儀能像電視劇那樣簡要地顯示皮皮魯和燕妮的孩子的一生。
“人的命運是不可改變的。是你的,你不用爭。不是你的,你也爭不到。”舒克給燕妮打預防針,他不知道小皮皮魯的命運如何。
螢幕上出現了一家醫院,皮皮魯在婦產科走廊的長椅上焦急地看手錶。
燕妮明白自己正在產房生孩子。
一個漂亮的男孩兒。
燕妮這回死心塌地的相信汽車牌照號碼對車主命運的預示性了。
皮皮魯走進病房看望燕妮,他是一個偉大的丈夫,他根本沒問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只關心妻子的身體。
燕妮十分感動。一屋子產婦嫉妒得死去活來。她們的先生進屋後第一句話的主題都是關於孩子的性別。
幾天後,皮皮魯將燕妮和兒子接回家。
皮皮魯給兒子取名為皮亞潔。
皮亞潔很少哭,一雙大眼睛平穩地注視著這個世界,好像這個世界都屬於他,根本不用著急。他最愛乾的事,是躺著時將自己的雙腿翹起來與身體呈九十度角,注視自己的兩隻腳。
皮皮魯傾其所有給皮亞潔買玩具,他覺得玩具對孩子來說是最好的教育工具。把地球上所有的東西縮小了讓孩子玩,等於讓孩子演習當上帝。
皮皮魯在教育孩子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方法,他認為必須培養孩子的愛國主義精神。而培養孩子愛國主義精神的最好方法就是盡其所能給他買玩具,讓他切實產生生活在這個國家的優越感。對於孩子來說,想要什麼沒什麼就是天天升國旗也有不了愛國主義細胞。
皮亞潔上學了。除了第一天想去學校,剩下的日子都是不想去,他不適應學校式教育。
“對於文學藝術家來說,最悲哀的,莫過於起點就是終點了。對人生也一樣。”舒克插話。
燕妮一時沒明白舒克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扭頭看舒克。
“打個比方,有位作曲家譜了一首歌,一鳴驚人,而以後他一生譜的所有曲子都超不過這首歌的水平,這就叫起點就是終點,是一種悲哀。換句話說,第一部作品就是代表作,慘了點兒。”舒克說。
“這和皮亞潔上學有什麼關係。”燕妮還是不大懂舒克的話。
“只有第一天上學時願意去學校,這不是起點就是終點嗎?”舒克說。
燕妮明白了。但她認為這不是孩子的悲哀,而是學校的悲哀。
皮亞潔不喜歡上學,他無法適應填鴨式死記硬背式教育方法,但他喜歡知識,喜歡玩具,他透過玩玩具認識這個世界。他不明白怎麼有那麼多父母不讓孩子玩玩具而熱衷於讓孩子寫作業,寫作業使孩子怨恨這個世界,玩玩具使孩子愛這個世界。
皮皮魯敞開了給皮亞潔買玩具,皮亞潔的房間四壁豎著頂天立地的玩具櫃,裡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玩具。人、汽車、怪獸、船、飛機、武器、機器人、動物……整個兒一個地球的縮影。
“你的兒子太幸福了。”舒克對燕妮說。
“不會寵壞了他嗎?”燕妮有點兒不安。
“寵是寵不壞的,要壞也是本質就壞,你不寵,他也照樣壞。寵只會越寵越好。寵是愛的一種表現。”舒克打消燕妮的顧慮,“不信你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