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磨磨蹭蹭地往下挪。唐·奧德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小因斯特又好氣又好笑,好像他要檢查每一個臺階是否滑膩、每塊石頭是否鬆動似的。
隊伍後面傳來一陣歌聲,不知是那個無聊的牛頭人在唱的,附和的牛頭人越來越多,漸漸歌聲從隊伍後面一直傳唱到前面,又以更大的聲音傳回後面。裡特部族的牛頭人們,唱著祖先流傳下來的古老歌曲,繞著柱梯向尼貢的土地前進。
伴著歌聲,部族成員們透過了柱梯,穿過穴居人忙碌的田野,跨過一道道溝渠,向自己的目標——尼爾城進發。
……
到達平地以後,小因斯特從唐·奧德的身邊溜走,粘在了強·德森的旁邊。沒有比強·德森更合適的導遊了——隊伍裡除了他根本沒有其他牛頭人來過尼貢。
尼貢平原太遼闊了。如果小因斯特以前見過最廣闊的空間象一個臥室的話,尼貢就是一個能容納成百上千人的巨大殿堂。小因斯特從沒有看見過這麼平整遼闊的土地和筆直寬敞的大路。尼貢的土地上生活的部族也格外多,每走一段路就能看見穴居人聚居的群落,一頂頂象蘑菇圓蓋一樣的建築是穴居人的住所,周圍往往是大片綿延不絕的苔類作物種植區。
強·德森不時指點周圍的景物,不只小因斯特,其他牛頭人孩子也聚集在他的周圍,甚至有些成年牛頭人也豎著耳朵在留神聽講。
“看,這些地上用石頭壘起來的一道一道的東西是穴居人修的暗渠。這些暗渠有的有幾百里長,一直連到安因河。旁邊這些圓形的是用來存水的立井,暗渠裡水多的時候就會流到立井裡。誰渴了可以去那打水,別忘了蓋井蓋就行。”
“快看,這邊地裡正在收尖叫芋。你們沒見過這種東西吧,把這些小玩意從地裡拔出來的時候,它們可是叫的很大聲。”話音未落,地裡傳來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吱吱——呲嘰”,牛頭人紛紛捂住耳朵抵擋這種可怕的聲音。
“這東西是活的嗎?”小因斯特問。
“不是,只不過是從地裡出來遇到空氣變形時發出的聲音罷了。鷹身人很愛吃這種東西,不過他們可種不了。也就穴居人聽力不好,才能忍受這種東西。”
一路上數不完的新鮮事物,裡特部族的牛頭人看的目不暇接,一晃眼三天就過去了,牛頭人們翻過一道長坡,然後看見了格外壯麗的景色。
安因河。
所有的牛頭人都聽說過這條地底唯一的大河,不用奇怪,地底雖然有很多的暗河,但都隱藏在厚密的岩土中,只能透過溪流、泉眼和洞頂落下的水滴才能窺見它們的身影。只有在尼貢這麼開闊的地方,大河才能毫無保留地展現她的壯麗。
浩蕩的河水翻湧著打著旋奔流而過,在河心的暗礁上撞起白浪朵朵。牛頭人們從高處遙望的安因河是寧靜秀美的,只有到了她的身旁,才能體會到她是如此富於動感,就像無數生機勃勃的個體組成的偉大存在。也許只有她的名字才能形容她自己——“安因”,在穴居人語言裡是奇蹟的意思。
幾個奇怪的房子從河面上飄了過來,許多牛頭人一生中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船”出現了。
接近以後,牛頭人發現這種能飄在水上的房子是由木板構成的,扁平的尖形船體上搭著一個木架和茅草構成的棚子,前進的動力似乎是船尾一個探進水裡的搖把提供的。讓他們吃驚的是,晃動搖把的居然也是牛頭人!
唐·奧德登上看起來年紀最大的牛頭人的船,主動打起招呼,“你好,我是裡特部族的唐·奧德。”
“你好,尊敬的唐,我是休德。”
唐·奧德注意到他沒有提到部族的名字。“你們沒有部族嗎?”
“以前有過。後來我們離開部族巡遊,到這裡加入了尼貢。尼貢有很多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