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丟臉她也認了,總不能這樣僵持著吧,心一橫,顧小北乾乾脆脆地拔掉了嘴裡的牙刷,口中還有泡沫,口齒含糊不清,“那個——小舅——早——”女孩兒有些窘迫,這小別重逢也恁尷尬了點兒。
男子沒應,只長臂一撈,將她整個收進懷裡,環住她的臂膀,收緊,再收緊,恨不得將她揉成碎片嵌進身體裡,微微泛些鬍渣的下顎,也死死地抵住女孩兒的額頂,來回摩挲,“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醇厚的嗓音帶一絲喑啞。
女孩兒的臉,整個陷進他的胸膛裡,如此近距離地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而自己的心,甚至比他的更快,恬靜的清晨,兩股同樣紊亂的心跳雜糅成諧和。
良久,女孩兒才意識到,自己滿嘴的牙膏泡沫,結結實實地染了他一身,微微掙扎,想要提醒他,卻叫他圈得更緊,過於緊緻的胸懷,裹得她有些缺氧,頭暈暈的,腳飄飄的。
“我們不吵了,以後都好好兒的,好不好?”男子鬆了鬆懷中的人,頗有些動容。
“恩。”沉醉於如斯懷抱之中,女孩兒捨不得不妥協,管它呢,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誘惑了一個美好的開始。
二十九,週末
“一大早的,嘴角抽筋吶。”C大的學生餐廳內,某男呷了口豆漿,悠哉地調侃。
顧小北迴他一記白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臨近課室了,他許大少一個電話,說是沒人陪他吃早餐,她恁是冒著聲樂課被掛的危險,就投奔他來了,那廝倒好,大少爺做慣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得,一開口保準兒是顧小北了,如假包換,說真的,剛那花痴樣兒,確實不適合你。”某男收起了方才貌似嫌惡的嘴臉,一本正經地說。
那廝就一賤骨頭,吃硬不吃軟,她也就襯了他的意,毫不嘴軟地頂回去,“我再花痴,也趕不上你許少人比花嬌。”說著從包裡拿出一疊卡片之類的,拍在某男面前,挑釁地揚了揚眉,“看看,你許少的情書,我音樂系多少才男靚女,都栽倒在你這株男人花下。”
那廝聳了聳肩,只斜斜地睨了一眼,跟她這兒裝灑脫,默默地點了一根菸,緩緩啟口,“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顧小北還思討著,臭小子長進了,四兩撥千斤,這戲夠逼真,連表情都配合成嚴肅,“算你小子有眼光,正讓人養著呢,不愁吃穿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女孩兒頓了頓,偷瞄男子的反應,緊抿著唇,一臉的陰沉,顧小北深知此乃山雨欲來之前兆,連忙補道:“那野男人,可不就是你許大少。”
男孩兒切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別開臉,白皙的面泛起微弱的紅,顧小北只當是外頭紅日照的,不甚在意。
今天週五,排了滿滿十一節課,從早上八點折騰到晚上八點,累得人夠嗆,接下來還有夜場得趕,零下七度,一群野孩子碰頭的酒吧,冷色調,那個駐唱的帥哥酷酷的,感覺還好,至於為什麼聚在這兒,可以理解,二十歲上下,正是愛裝深沉的年紀,七度的氛圍還算契合。
顧小北懶懶地打了招呼,也沒喝酒,就漫無邊際地瞎侃了一通,十一點過半,這就打算走了。
“誒我說顧小北,丫的幾時成了灰姑娘,十二點之前有門禁還是怎麼,我只記得,顧小北是個會在太陽昇起之前,準時消失的壞小孩,這離天亮還早著呢。”
說話的是劉華,仗著那張臭嘴,還跟她槓上了,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德行,堅持不讓她好走。
她也不糊塗,人是看上莫小米了,那妞兒是她高中時期的死黨,生得水靈兒,平日裡性子淡淡地,倔起來十都牛都拉不回,劉華那廝盯了人好久,央求她好一陣兒了,想讓她給牽牽紅線,難得今兒這場合,他哪能那麼輕易就放手的。
顧小北將他拉到角落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