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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口味的改變有很多原因,地域、時間、年歲增長,有時候也因為其他人。

楊淼和胡一凡都是我的朋友,兩個人戀愛已經有六年了,從大一開始一直到畢業後兩年。楊淼是北方姑娘,胡一凡是川渝小夥兒,在我看來兩個人吃飯的口味實在有點兒不搭界。

比如楊淼喜歡吃麵食,胡一凡偏愛米飯。楊淼吃的偏鹹且不吃辣,但胡一凡喜麻喜辣。這兩人出去吃飯挺逗,一般都是一式兩份,不同做法,就連出去吃麻辣香鍋,都是點兩個小份兒,一個微微辣,一個超級辣。

不過好在兩個人感情還算穩固,楊淼成了老師,胡一凡在企業裡發展。雖說居京城大不易,可他倆也算一起奮鬥一起拼搏,至少在我看來,難能可貴。

前年冬天,我們幾個朋友一起找地方吃飯,做特務狀四處搜尋,終於確定了一家店。老虎廟內小店林立,但是這一家卻有些卓爾不群。其他店鋪都是用的透明玻璃門,唯獨這家選用的是棉門簾子,頗有一些破舊小館的味道。掀簾入內,店裡除去炒菜外,主營銅鍋涮肉,值此寒冬,確實也對胃口。

胡一凡問這涮肉和火鍋到底有什麼區別。我說其實區別挺大的。第一個是鍋不同,一個肚大,一個肚小;第二個是配料不同,重慶火鍋喜用牛油提香,而涮肉卻是靠味碟蘸醬後提香。這涮肉還是以清湯涮羊肉為主,吃菜為輔,而且菜品也不如火鍋的豐富。用的炭火鍋子膛大火旺,外面西北風呼嘯,內裡肉香菜香撲鼻,何其快哉!

上桌點菜,為了照顧楊淼,我們點了鴛鴦鍋底,等銅鍋端上,胡一凡和楊淼又顯出不同來了。

楊淼是標準的北方吃法,拿麻醬、醬豆腐、韭菜花拌勻了做調料,而胡一凡則是要來一個空碗,內裡不著他物,只是拿湯勺一點一點地舀著鍋裡的辣油,以此作為調料。等正式吃的時候,楊淼一小會兒就滿頭大汗,而胡一凡卻面不改色,猶嫌辣味兒不足。

楊淼看著胡一凡碗裡的辣油,拿筷子尖兒蘸了一點兒放在嘴裡,才幾秒鐘就面色通紅,咕咚咚一瓶北冰洋下肚了。旁觀者莞爾。酒足飯飽,邁步帝都街頭,雖天寒地凍,卻心中暖和。

去年冬,再聚老虎廟的那家小館,卻獨獨缺了胡一凡。他和楊淼分手已經有兩三個月了。

我們問楊淼原因,她卻搖頭冷笑:由他去吧。照例點的銅爐火鍋,我說點鴛鴦的吧,楊淼搖頭說,就吃辣的。

等鍋子上來了,楊淼也不用調料,就拿著小碟,一點點從鍋裡舀辣椒油。

羊肉涮好,她吃了一口,立刻滿面通紅,卻憋著不去喝水。我們幾個光看著她的樣子,都能感覺到那分難受,想給她遞水,楊淼卻只是擺手說不要。

她喃喃說,能他媽有多辣啊?能有多辣?

再吃幾口,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我卻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辣還是因為胡一凡。

我低聲對旁邊的朋友說,我想起一句裝逼的話,唯美食與愛不可辜負。

楊淼耳朵很尖,聽見了我的話,抬起頭看著我,此刻已經哭得妝都花了。

她哭著說:放屁,只有美食不可辜負。

當然,也有人口味數十年如一日,再不改變。

一個遠房親戚,我應該喊阿姨的,離婚的時候和前夫鬧得不可開交,打離婚官司,兩個人連一張地毯都要爭得你死我活。想想當年海誓山盟,而如今這麼丁點兒東西都要明確地劃分個許可權,確實讓人心涼。

最開始他倆結婚搬家,從豐臺到海淀,我還去他們新家做客。

那一頓吃的飯沒讓我留下什麼太大的印象,倒是他們小區門口有一個老太太賣的肉夾饃讓我魂不守舍。那天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去他們家裡。到的時候他倆正好出門買菜,我也進不去門,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