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這不是回去酒店的路。
“嗯,”陸鋮擺弄了下車載導航儀,“去無量山,時間有點趕。”
無量山,在哪?陳然從來沒聽說過,不過他說時間有點趕的意思就是一天來回,那就不要緊。
“好。”既來之則安之,目前腦子很亂的陳然,只想就這麼呆在一個地方,把腦子放空,去哪都無所謂。(幾個小時候的某人只想把這時候的自己給掐死。)
他說時間有點緊,一點都不假,陳然剛開始還挺在那裡不敢睡,晃晃悠悠,還沒到,一刻鐘,半小時,及至一個小時……瞌睡蟲上身,完全抵抗不住。
加上對方在她意志力最為薄弱的時候,安撫了一句,“睡吧,到了叫你。”黑甜鄉就跟下咒似的轉瞬即至。
陳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下的座椅不知什麼時候被放下,她是仰面躺在車上,舒適的睡了一場大覺。
抬手一看手錶,下午兩點多了,出來的時候十一點,開了得有三個小時。而視線往前,就清楚的看見一個人的側面,眼睛直視前方,下顎處線條凌厲,微現冷光。背脊寬闊,小臂前屈,袖子一直挽到手肘,面板呈現健康的小麥色,精瘦有力。手掌輕鬆放在方向盤上,纖長勻稱的手指時而輕點,時而搓揉,微曲,餘波韻動,美貌迷離。
陳然就在那指點處流連,她不知道她還會是個指控,可親眼看到那麼一雙手,近在咫尺,關鍵是就這麼一雙手,下午還抓過她的手腕……
“醒了,是快到了,喝水嗎?”陸鋮的眼睛依舊看著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注意到她的。
“不用,”陳然感覺屁股底下的座椅在慢慢的升起來,用手使勁在臉上搓了搓,想讓自己更清醒些,“到哪了?”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發現車子正在盤山公路上行駛,左側是懸崖峭壁,右側是山樹繁枝的山坡。
“無量山,”陸鋮回,“湖市和祁安市接壤處,祁安山的最北段,你來過嗎?”
祁安山她當然知道,南方海拔最高的山,以西嶽主峰最富盛名,是國家五a級風景名勝區。
“無量山就是祁安山?”
“不是,無量山是祁安山北段的一處山峰,平時很少有人去,知道的人也不多。”何止不多,最起碼關於無量山,華國上下真正知道實情的沒有一個手的數,而陸鋮恰是那個例外。
“哦,那我們來幹什麼。”她終於想起來要問了。
“找個人,”陸鋮輕描淡寫的回,車子在僅供一車通行的路面上轉了個彎後,開進了一條土路。
陳然剛想問,這樣的地方,誰會在這。卻見眼前一黑,屁股底下的座椅跟著顛簸開來,努力適應眼前的光線,卻發現他們的車就挨擦著枯枝爛葉前進,目視所及的山樹遮天蔽日,唯有陽光化成針,從樹葉密集處直插了進來,勉強維持老林中晦澀難明的亮度。
偶有飛蟲從他們的前窗略過,樹枝啪的一聲打在車身上,又有不知名的鳥叫獸鳴遠遠傳來,各種詭秘不可分辨的聲音,在某人的耳朵裡交匯。
本來還木訥的腦袋裡,像開了瓢似的五彩斑斕,想象力像長了翅膀一樣,在這種她平生難以親眼一見的環境中,展翅高飛。
遙想當年被逼跟她弟一起看過的恐怖片,十之八九都發生在這種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中……林中小屋,殺人狂魔,核洩漏災區,森林狂蟒等等等等。
陳然整個人都緊吧了,寒毛跟警報器似的根根豎立起來。車內昏暗,車外詭異莫名,就連身邊的人都跟著模糊不清起來。
“啊……”在一隻跟蟑螂長差不多的蟲子衝著她的面門飛過來,直接打在車窗上之後,唯剩下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我要回家,啊……”
這段山路難走,陸鋮也不敢大意,專心專致開著車,就沒有顧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