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王府,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可笑!曾經她也學著孃親那一套,對著嚴格教導自己的嬸孃撒嬌耍痴,一不如意便掉眼淚,嬸孃面上不顯,心裡對自己已經放棄了吧。劉雁菱苦笑,她表面上有大家氣度,那是父親的功勞,可背地裡卻是個拿不出手的,是她孃親的功勞,連挑的丫鬟都是歪瓜裂棗,跟大姐姐的一比比到坑裡去了,自己偏偏連丫鬟都拿捏不住,今日在王爺面前丟盡了臉。
想著,她深呼一口氣,希望自己意識到這些還不晚,想起失憶的大姐姐臨走時對自己的耳提面命。
“二妹妹,莫不是大姐說你,你現在貴為王妃,可見王爺為你請封誥命?你可還不清楚,外頭的事一無所知,你要如何做王妃,王妃可不是耍耍內宅手段,哭哭啼啼小意承歡就可以的。”
“你做的事情讓王爺對你不放心,他如何有信心為你請封?莫要學小女子那套,王爺將來指不定貴不可言,他的妻子如何能小家子氣一般上不了檯面!”
“你身邊的丫鬟婆子一個個眼皮子淺得很,找由頭換了去,免得惹得你面上難看!”
是啊,到今天這個局面,可不就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我也不想的啊……”劉雁菱驀然滑下一滴眼淚來,沒有人教她,她自小隻知道使小性子掉眼淚會得到母親的喜愛,功課出色會得到父親的喜愛,沒人教她如何得到丈夫的喜愛!她才嫁進來,不知所措,卻已經一步步掉進了泥沼中,整個長平都覺得她肆意妄為,得了王妃的位置就失了氣度,可實際上呢?幾乎每天也不一定見得到王爺,即使見到了,也鮮少拿正眼看她。她隱隱知道,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為難瑾瑜的事情罷了,剛剛熱孝中過門,王爺對她還是心存愧疚的,幾番相處下來也是彬彬有禮,她頭腦不差,王爺對她也是另眼相待,可是……直到瑾瑜回來。
有關瑾瑜的流言她不是沒有聽過,王府的主人已經是她,而不是那個曾經的王妃大熱人選,她的苛待,只想給人家一個下馬威,畢竟瑾瑜吃住還是在王府,不料王爺的反彈如此之大。回來當天,瑾瑜就搬出去了,從此她的惡名便流了出去,她真是笨!瑾瑜是王爺手下的武將,將來要替王爺打天下的人,王爺怎麼可能不顧大局將她鎖進後院。想起父親和她提起有關王爺的身世,雖然王爺長得與異族人完全不相似,但與老王爺像了七八成,血脈不容置疑,而瑾瑜一看就有著異族血統,她不禁想,極有可能是當年跟隨大公主進宮的宮女所生,等到她想通這層關係已經晚了!
王爺顯然早年在皇宮過得不甚如意,與這位異母妹妹是相攜挺過來的,又是師兄妹,其中感情哪是她一個新嫁婦能比的,她當時腦中在想什麼要是整瑾瑜?!
劉雁菱苦笑,自此以後她徹底被冷落,還有三年的孝期,夫妻不親近如何能有感情?細想當時的嫁進來的情況,不就是紅纓和幾個丫鬟天天在耳邊唸叨,以至於她把瑾瑜當成了假想敵。她心中本來就對王爺太過關心瑾瑜而不滿,加上婚禮時未出現,讓她下了臉子,於是鐵了心地找人家麻煩,若是當時自己能忍上一忍,或者能與王爺敞開談談,今天的局面完全會不一樣……
能怪誰,就只能怪自己。
“紅霞,備車,我要回孃家。”
旁晚的日頭最然已經不曬人了,可是外頭悶熱得很,著實不是出行的好時機。
今日劉雁菱並沒有去內宅見母親,而是先去前院見自己的父親,自從她的名聲開始因瑾瑜而敗壞開始,她就沒有與父親好好過話,當時她找母親作甚,找父親才是正理!
“父親。”劉雁菱在門外輕聲喊道。
“進來。”裡面傳出父親的聲音,一如往常,沉悶帶著些刻板。
劉雁菱出門一向只穿素服,生怕被人看見便要說三道四,今日一襲白紗裙,看起來萬分清爽,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