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用,沿著雲車朝城上奮力爬去。
與此同時,攻城赤衣軍的後援部隊整體緩緩前移,騎兵分守兩翼,蓄勢待發,而弓箭手則輪番衝前放箭,更有數百名步兵抬著巨大的滾木衝擊城門。洚州守城士兵亦是排程有素,一些人負責運送擂石、箭支等守城之物;一些身手敏捷計程車兵則用撓鉤勾住雲梯,手執大斧由城樓上蕩下,欲要砍斷雲梯;弓箭手大多朝城下敵軍發箭,少數人則用澆上火油的火箭射往雲梯;更多計程車兵則分為數批在城樓上迎敵,並及時更換傷軍。
姜惑忽然發覺,在他殘缺不全的記憶中,存在著對戰爭完全不同的看法。在其間,根本沒有城池間的攻防戰,交戰雙方只是集結所有軍力於原野之上,所有戰鬥只會在勢均力敵下發生,憑藉地利與裝備無法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士兵的數量與高昂的鬥志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而如果實力相差懸殊,正面的戰爭則被潰敗與逃亡所取代。
在那些近於君子間的戰爭中,他不會看到目下這些千變萬化的戰略戰術,也沒有攻城的雲車、投石車,只有進攻者的驍勇強悍,絕沒有防禦者明知必敗的頑強不屈。
他恍然大悟,帶著一絲不安確認了自己曾經生存的時代距今遙遠,甚至連城池都不存在,自然無城可守。那會是什麼年代?但為什麼母親卻曾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過自己關於大商朝的許多重大事情?她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城下的戰況急迫而殘酷,雙方短兵相接,喊殺震天。赤衣軍的人數雖然是洚州守軍的數倍,但洚州守軍憑藉著城牆箭垛的掩護,使對方的每一次進攻都伴隨著無數的死傷。吶喊、火光、鮮血、殘肢、碎骨在城門下方交織成一幅慘烈至極的畫面。
當姜惑見到這一幕,一陣若有若無的恍惚之中,他彷彿也化身為一位衝鋒陷陣的戰士,在紛飛的戰火中躍馬飛馳,用手中的戰刀劈向敵人的頭顱。身邊的戰友不停倒下,他疲憊不堪,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支援著他:必須戰鬥下去,保衛自己的家園和親人……
他剎那間醒悟過來。驚覺自己必然曾加參加過戰爭,這血流成河、屍積如山猶若地獄的一幕,是他記憶中無法抹去的傷痕!
眼中的景象令他精神無比振奮,風中飄來的血腥味更刺激著他的每一個毛孔。他忽然長身而起,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一整衣衫,欲要就此衝入戰場。
儘管此刻的他僅是孤身單劍,卻莫名產生了一種殺入敵陣嗜血而歸的衝動,彷彿只有在戰場才能證明他那傲視天下的霸氣。他堅定而固執地相信無論是任何時代,他都必將是戰場上的王者,所向披靡,勇不可當!
可姜惑的身形又猛然一頓。一種對這無休無止廝殺的厭倦之情無由地掠過他心中,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突兀,又是如此強烈,令此刻的他不但不渴望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反而對這場戰爭無比痛恨起來。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產生如此矛盾的心情,彷彿有兩個完全不同的自己潛藏在體內,彼此衝突著、掙扎著,都在竭力控制他的思想。
姜惑如墜魔道,呆呆地望著山丘下緊張而激烈的戰局。他的眼中看到的是僵冷的屍體、抽搐的傷者、殘破的城牆,耳中聽到的是瀕死的呻吟、絕望的哭喊;然後這些都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青藍的天空、碧綠的大地、逗弄著孩子的父母、相擁的情侶、安詳的老人、愉悅的笑聲……極致的悲傷與快樂在他心裡輪流交織著,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一股悲天憫人的情懷充滿了他的胸膛,令他茫然不知應該何去何從。
“你是何人?可是洚州城內的奸細?”一聲喝問打斷了姜惑的沉思。姜惑剎時清醒過來,卻見八名赤衣士卒擁著兩位將領已將他團團圍住。
發話之人乃是一位年紀稍大的將領,頭戴赤金冠,披掛三鎖連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