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然後，&rdo;凱斯說，&ldo;發展出了雙手冰斧。&rdo;他腰部以上俯身向前，拿起床尾的樣品。床單下的他顯然一絲不掛。他的上身曾經肌肉厚實，現在變得鬆弛，蒼白皮肉上是發紅的糾結毛髮，發出臭味。

他把長冰斧拿給狄雷尼看，解釋這工具可以當手杖用，可以插進冰裡支撐繩索，頂端鶴嘴鋤那一邊用來在冰上鑿出踏腳和手攀的空間，負重力與花崗巖不相上下。握柄底端有各種形式，可以是用來在冰河上健行的簡單尖錐，或者加個小尖輪幫助走在脆硬的雪地，或者只加上一個突出的小蓋。

&ldo;這些你是在哪買的?&rdo;狄雷尼問。

&ldo;這兩把在奧地利。這一把在西德。這一把在日內瓦。&rdo;

&ldo;哪裡都買得到?&rdo;

&ldo;歐洲哪裡都買得到，當然。那裡很盛行爬山。&rdo;

&ldo;這裡呢?&rdo;

&ldo;紐約一定有十幾家店，也許更多。當然還有其他地方，比如西岸。&rdo;

&ldo;這一把呢?&rdo;狄雷尼已經把短冰斧的皮繩圈套在手腕上。&ldo;這是做什麼用的?&rdo;

&ldo;我剛說過，技術上而言這是冰錘。你可以用鶴嘴鋤那一頭在岩石上挖洞，然後用另一頭試著把巖釘敲進去。巖釘是鋼製的，頂端有個圓圈，可以把繩子綁在上面或穿過去。&rdo;

狄雷尼用兩根手指摸摸這把冰斧頂端，然後拇指與那兩根手指互動摩擦，咧嘴而笑。

&ldo;你看來很高興。&rdo;凱斯說著又給自己倒杯威士忌。

&ldo;我是很高興。上了油。&rdo;

&ldo;什麼?&rdo;

&ldo;這把冰斧上了油。&rdo;

&ldo;哦……當然。艾芙琳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清潔上油。他認為我有朝一日還會再爬山，不是嗎，親愛的?&rdo;

狄雷尼轉身看她，她默然點頭，試著微笑。他微笑以報。

&ldo;你用哪種油，凱斯太太?&rdo;

&ldo;哦……我不知道。普通的油。我在第六大道一家五金行買的。&rdo;

&ldo;質地稀薄的油。&rdo;凱文&iddot;凱斯說。&ldo;例如縫紉機油。沒什麼特殊的。&rdo;

&ldo;爬山的人都會把工具清潔上油嗎?&rdo;

&ldo;好的登山者會。也保持工具鋒利。&rdo;

狄雷尼點頭，依依不捨放開短冰斧，跟凱斯床尾另外那些工具放在一起。

&ldo;你說你以前在戶外生活上班，這個也是在那兒買的?&rdo;

&ldo;對。我在那裡做了將近十年，負責登山部門。我要爬山的時候他們一律准假。對他們而言是很好的宣傳。&rdo;

&ldo;假設我想買一把這樣的冰斧，是不是走進去掏錢就行了?&rdo;

&ldo;當然。那一把差不多十五元，但這是五年前的價錢。&rdo;

&ldo;買了之後，我是拿到收款機收據，還是列出一樣樣商品的手寫銷售單據?&rdo;

凱斯瞇眼看他，然後大鬍子咧成一個微笑，又露出黃板牙。

&ldo;偵探先生。&rdo;他笑道。&ldo;每一分鐘都在思考，是不是?唔，就戶外生活而言，你運氣不錯。他們用的是手寫單據‐‐至少我在那兒上班的時候是這樣。他們會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