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豔羨,以為這個女子將會得到如同當年卡索爾生母那般一時無上的殊榮。然而,怎料還不到三日,這位喜怒莫測的國君便又收回了之前的決定:詔告天下,廢除玫瑰夫人的封號,甚至將那個女子驅趕出彝國國境。
這個少年國主,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啊?散朝後,滿朝文武官員皆對此事私下竊竊不息,然卻不敢開口質疑王的決定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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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在素以“雲煙水氣”、“風景如畫”著稱的華襄國,正是百花盛綻之際。國都琰豐城內,素常用以招待貴賓的景鴻園此時群花爭妍,香遠怡馨,風景猶勝天國。而南方的氣溫,也隨著各類花朵的次第綻放一日日升高了,陽光溫暖而繾綣,微帶著幾分慵懶,斜斜灑在人們的肩頭。
華襄國地處於蒼華大陸的東南方,大半國土臨近海岸。此刻,依稀有海風從東方吹來,帶來習習涼意,卻已沒有了冬日裡的酷寒。
正值午後,短暫的小憩過後,嘉仁便屏退了所有下人,獨自扳動輪椅,緩緩行至屋外那方另闢出的小花圃內。
由於不便於行,他也未有入內打理花草的打算,只是靜靜坐在圍欄外,遠遠看著那些開得明媚嬌豔的花兒。
儘管是在這樣百花盛放的溫暖春日裡,他膝上仍是蓋著薄薄的羊毛毯,手中執著一冊書卷,面容平靜得幾乎不見半點波瀾。陽光垂灑下一大片明晃晃的光影,遮蓋了他那長久消散不去的病態,那張俊美白皙的面容此刻更透出某種秀逸脫俗的高貴氣質來。
華襄國的庭院曲橋九轉,流水潺湲,比之北方帝都巍峨磅礴的重重殿宇更為玲瓏別緻,比之浮國清雅古樸的屋宇別墅更多了幾分詩情畫意。
綾夜姬此刻正站在迴廊上,手扶雕闌,默默凝望著那抹澹青的身影,竟是不忍上前打擾——不忍,上前破壞了,這一刻的良辰、美景。
人襯花,花照人。也許,他那樣與世無爭的人,本就不該生於那個齷齪險惡的宮廷深處,這宛如世外仙境般清淨幽雅的桃源,才該是屬於他的地方……只是啊,即便此間的風景再如何幽雅、環境再如何清淨,到底也是別人的地盤、別國的領土,有幸暫居在此,又怎脫離得了那些利益糾葛、政治與權謀的牽纏呢?
綾夜姬正這般思量著之際,彷彿已察覺到她的存在,但聽那個靜坐於輪椅上的男子輕輕喚了她一聲,卻未回過頭,只是將腿上的毯子掀開了一角。
綾夜姬頓時領會了他的意思,忙上前為他將毯子搭好,卻仍是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眼下天氣雖是好了,可是殿下也要當心自己的身子。”
嘉仁淡淡一笑,微微點了點頭,繼而將手中書卷遞給她,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曬會兒太陽,也打算回屋了。”
綾夜姬輕輕應了聲“是”,當即告退轉身。
待她足聲遠去後,嘉仁才緩緩道:“兩位既是遠道而來,怕不只是為了藏在樹後偷窺吧?”
他話音才落,便聽樹後傳來一個男子的朗朗笑聲。在長笑聲中,徐步走出兩個人來,而在二人身形離開之處,那片樹蔭卻仍舊絲毫未動。
儘管心下早已判斷出這兩位來者絕非尋常之輩,然而嘉仁乍見之下,仍是不由得暗生驚訝:來者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穿一襲銀藍袞邊的華麗金袍,衣袍上密繡了繁複的純金藻飾,令人不敢逼視;而少女身穿一襲三層罩紗的寬大銀袍,袍裾垂至腳踝,身材瘦削嬌小,眉容俊美,長髮及地,宛如一朵晶瑩潔白的優曇,渾不似人間可見。
春日午後的陽光,分明是這樣耀眼,然卻竟似半分也垂照不到他們身上——尤其是那個金袍男子——那樣清冷而倨傲的雙眸,彷彿震懾住了天邊煌煌日色,令嘉仁頓覺周圍氣溫驟降。
而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