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心裡舒暢了一些。剛想收回目光,卻瞟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又看了幾眼,竟真的是綦連客走了進來,還是那麼地優雅得體,莊重冷凝,似乎一點都不因遲到而心生愧疚。
一進門,他的目光便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隔了紛擾的人群,看入她的靈魂。她幾乎無法直視,只能垂下了眼簾,默默跟在梁爽身側,聽著身邊梁風迎上去的笑語:“啊,綦連客,你終於來了!怎麼一直不接電話,是不是開了振動啊?伯父伯母都很擔心你,幸虧你過來了……”
綦連客點了點頭,低聲道:“抱歉。”然後走了過來,向四老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梁家二老笑了笑,梁鴻仁道:“不要緊,宴席還沒開始呢,你來得剛剛好。”
綦連端在外人面前不便發作,只道:“今天你可要好好給阿爽擋酒,將功補過。”
“那我就先謝謝小客了!”梁爽笑著拍拍綦連客的肩。
古暮沙一愣,旋即下意識地看了綦連客一眼,對綦連端低聲道:“爹地,小客……不喝酒的,怎麼能讓他去擋酒?”
旁邊柳萍也低聲道:“是啊,小客從來不沾酒,萬一喝醉了……”
綦連端一擺手:“醉就醉,量淺只能怪他自己。”
“爹地……”古暮沙皺眉,還要再說,梁爽這時側頭向她道:“沙沙,我們該去敬酒了,不然我那幾個哥們絕對饒不了我們。”
在雙方父母帶領下,古暮沙和梁爽挨個兒敬過去,一路收羅無數諸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吉慶話還有一疊疊的恭喜聲。賓客大都自持身份,不會做強行勸酒這樣的失儀之事,故而一路下來,兩人倒也沒有喝多少酒就是。除了在梁爽的哥們那一桌,有幾個小夥子比較能鬧,逼得梁爽自飲三杯不說,還要再加,梁爽苦笑告饒:“大夥兒就饒我這一回吧,再喝我可就真趴下了。”
有人笑道:“就饒一回?那還不容易!兄弟們,咱們今天饒了他,等他結婚的時候再變本加厲討回來吧!”
“哎——說得沒錯!梁爽,你自己挑吧,是今天饒你呢,還是等結婚那天再饒?嘿嘿,要是今天放過你小子,等結婚的時候你可就別想清醒著進洞房了……”
古暮沙垂眸低笑,梁爽嘆息,連連告饒:“兄弟們,不帶這麼威逼利誘的啊!”
“滿上滿上!”有人立刻給他倒滿,其餘人起鬨:“快喝快喝,趕緊在未婚妻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海量!再不喝,我們可就轉敬她了!”
梁爽無奈地執杯:“我怕了你們了,都等著啊,風水輪流轉,你們早晚也有這麼一天的!”
“我來。”一直默不作聲的綦連客卻伸出手來,一邊向那些起鬨的年輕人頷首微笑,“我來替他喝,他今天還是清醒著好,不然我姐定要把帳算到我頭上。”
“哎喲,你是梁爽的小舅子啊——”有人笑道:“我們原先還說梁爽打哪兒找來一個帥小夥,把自己風頭都快壓下去了,原來都是一家人啊,哈哈。”
綦連客淡笑,修長的手指捏著小巧的酒杯,爽快地一飲而盡:“是啊,一家人。”
古暮沙不好阻止,看了他幾眼,見他神色平靜,不由低低地舒了口氣。垂頭盯著自己手裡的晶瑩酒杯怔了一會兒,抬頭又帶起甜笑,隨著梁爽移動腳步。
綦連客就走在她身後兩步處,她心不在焉地垂眸,看著他落在她腳邊淡淡的影子。還好,至少看起來走得很平穩,應該沒事。
“沙沙,這是……”梁爽側頭向她介紹,她從他的影子上收回目光,溫柔而羞澀地笑著,輕輕舉起酒杯,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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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最後一位險些喝醉的賓客,已是晚上九點半,時候不早,累了一天,古暮沙和梁爽便讓四位長輩先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