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地循聲而去,來到臺榭上,向那彈琴的女子望過去,不免又是一聲長嘆,他想起一個人兒,心道:“必定是她了!”於是輕輕走到她的身後,見她還在全神貫注地撫琴,便輕輕地柔聲說道:“是雪香嗎?”
琴聲嘎然而止,那女子回過臉來,月光下,面龐格外豔麗明潔,目光中深情脈脈,不是雪香還能是誰?
雪香急忙跪在地上道:“謝謝皇上還能記得賤妾。”
乾隆忙把她拉起,捧著她的面龐,端詳了許久,道:“誰還能唱出這樣美妙動人的歌聲?——是朕耽誤了你的許多燦爛年華,你進宮已有十多個年頭了。”
雪香道:“不。皇上,是我沒有盡心服侍你。”說著,如一隻羔羊偎依進乾隆的懷抱,撫摩著乾隆的面頰和雙鬢,那透著芳香的紅唇,輕輕地吻著乾隆的眼睛嘴唇和脖頸,“十年來,我好想皇上……”
乾隆緊緊地擁著她,許久,二人面向湖水。湖面平平如鏡,沒有一絲兒漣調,湖心中正浸著一輪圓圓的明月,乾隆道:“看這皎潔的明月,真像雪香的面龐。”
雪香道:“看這脈脈的湖水,正是皇上的情懷。”說著,又親了親乾隆的面頰,說道,“明天早上太陽昇起來的時候,皇上重來這裡看吧,那湖的心中,定會開出一朵嬌豔的蓮花。”
乾隆帝心情激盪,把雪香緊緊地摟在懷裡,親著她的香腮道:“你剛才的歌聲太涼了。”
雪香道:“雪本來就是涼的。”
“我要把她變熱。”皇上摟得更緊了。
“可我卻喜歡涼。涼涼的,就悽豔,就潔淨。”
乾隆帝許久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溫情,自皇后富察氏薨逝後,他的情感似乎只有悔恨和綿綿無盡的思念。他和繼後在一起,總感覺那拉氏在周旋,缺乏孝賢皇后的那種體貼入微的真情。宮中不乏豔麗的女子,可是和她們在一起,總只是肉體的慾望,總缺乏心靈的溝通和情感的交流愉悅。今天,在明月的光輝中,在琴聲的召引下,乾隆來到雪香身旁,重又體會到了女人的綿綿無盡的思情,陶醉於雪香充滿詩意的懷抱中。
自此以後,魏氏獲得了乾隆勝過十年前的寵愛。一年以後,她生下一女——皇七女,乾隆帝高興異常,晉魏氏為令妃。又一年後,魏氏生下一子——皇十四子,母以子貴,魏氏晉為令貴妃。又過一年,魏氏又生下一女——皇九女。可是不幸的是,在她誕育下這個女兒的兩年後——乾隆二十五年,她的兒子,皇十四子還沒來得及起名,就夭折了。
皇十四子的夭折,對乾隆來說又是個沉重的打擊,因為他不僅是他愛妃的兒子,更由於乾隆老來得子,愛情非常。
魏氏雪香用她的溫情,她的關懷體貼,撫慰著乾隆,漸漸走向老年的乾隆,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感情上的溫存,何況又是痛失愛子的時候。乾隆對魏氏幾乎是夜夜專寵,不久,魏氏又已懷孕,可她雖然挺著大肚子,卻仍然盡心地照料著皇上的生活起居,每天無時無刻不記掛著乾隆。看她這樣,乾隆心裡湧動著暖流,他也不時地關懷著魏氏道:“你正有孕在身,更應注意身體,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可是魏氏一如既往地關懷著乾隆,孝敬著太后。
更大的喜悅在等待著魏氏雪香、乾隆帝及皇太后……
正值金秋,圓明園中各處都搭起了菊花架,菊花堆疊成山;松柏伸展著虯勁的枝條,比夏日還要青翠;這裡、那裡,幾桿碧竹,數棵紅楓,間雜在亭臺樓閣之間。仰望長空,秋高氣爽。金秋,是北京最美麗最怡人的季節。
正大光明殿後的第三個殿堂——天地一家春的旁邊,挖好了個坑,這是喜坑,坑內安放了筷子(諧音“快生了”)、紅綢和金銀八寶。天地一家春的門旁,掛著避邪的大刀,放著助產的易產石——這一切都說明殿堂內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