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勳給他們五百兩紋銀,他們將守口如瓶,反之,則請張大勳考慮。李賡堂當時還說:“五百兩紋銀對張舉人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誠然,張大勳不會在乎這區區幾百兩銀子,他有的是錢。但他著重考慮的卻不是錢事。如果胡氏和兒子之事傳揚出去,那對自己是很有影響的,而自己和胡氏的事情要是再洩露出去,那自己的美好前程也就算完結了。雖然李賡堂父子得了銀子後會暫時守口如瓶,但那終不是長久計劃。最長久也是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讓李賡堂父子永遠沉默。想到此,他便對李氏父子說:“好,我答應你們的條件。今晚,在城西古槐樹下見。記住,此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到時候,我會給你們銀子的。”李氏父子興高采烈地走了。只是他們也沒去細想,這給銀子幹嘛非得要到古槐樹下呢?卻說張大勳,懷著一肚子的怒氣,急衝衝地趕回了家。胡氏還沒走,見著張大勳,情知事情敗露,“嗷”一聲就撲到張大勳的懷裡。張大勳猛一推,胡氏跌倒在地。“你,你們乾的好事!”胡氏沒有說話,她也無話好話,只嗚嗚地哭。張小力不願意了,趕忙扶起胡氏。“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只許你同嬸嬸幹這事,我就不能同嬸嬸幹了?”張大勳真是氣得眼冒金花:“你,你這個不肖子孫……”眼珠一轉,一個歹毒的念頭闖入腦海。張大勳一指胡氏:“你現在回去,明天上午來,我有話跟你說。”胡氏走後,他又對兒子道:“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現在,你和你嬸嬸的事已被別人發現了,我們總得想個什麼辦法才行,你說是不是?”張小力嘟噥道:“只要父親允許我和嬸嬸睡覺,我什麼事都聽你的。”張大勳笑了,笑得有些異樣。“好兒子,只要今晚你幫父親把那件事情辦好了,父親從明天起,就把嬸嬸讓給你,怎麼樣?”張小力點頭。張大勳便如此如此地對兒子說了一通。是晚,天黑風高,張大勳懷揣十兩銀子,帶著兒子摸到了城西古槐樹下。李賡堂父子早在那兒等候了。張大勳摸出那錠白花花的銀子道:“過來,我給你們銀子。”李賡堂一見,忙著奔了過來。誰知,一邊的張小力按父親授意,早摸出準備好的繩子,從背後勒住了李賡堂兒子的頸脖。張小力身高體壯,死死一勒,李康堂兒子只發出“哦”的一聲便再也沒有聲息了。李賡堂覺出了異樣,這邊剛一摸頭,那邊張大勳就掏出繩子套在了李賡堂的喉嚨處。李賡堂手舞足蹈地掙扎了幾下,便隨著兒子一道去西天了。接下來,張氏父子又將李氏父子吊在了老槐樹上,偽裝成自殺模樣。一切辦妥,張小力拍了拍手,剛說了句“這下嬸嬸是我的了……”便覺頭腦“轟”地一聲,就永遠也見不著他那風騷可愛的嬸嬸了。張大勳丟了手中鐵棍,多少有點呆呆地看了親生兒子一眼,然後就踏上了歸家的路途。這三人的屍體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被一個放牛的小孩發現的。首先來勘驗現場的是當地的地保。地保看了看三個人死的姿勢,又看了看地上的鐵棍和一錠銀子,一時也無法判斷。後來。張大勳趕來了,地保才知倒在地上、腦袋開花之人,是張大勳的兒子。地保頓時慌亂起來。因為,地保知道,這張大勳跟官場上的人是十分熱絡的。“張舉人,這貴公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張大勳卻也能做作,眼中竟然還擠出了幾滴濁淚:“我兒小力,昨晚對我說,他要到城西去要一筆賭賬,沒成想,昨晚一見,竟是我和犬子的永別……兒呀,你死得也太慘了,是誰居然如此狠心……”地保受了感動,也受了提醒。“張舉人,事情可能是這樣的,那李氏父子欠了貴公子一筆賭帳,昨晚,彼此說好了在此地付帳。哪知,那李氏父子見財起意,不肯還帳,貴公子理應不依,三人便扭打起來。李氏父子惡念頓生,抽出早已準備好的這根鐵棍,將貴公子打倒在地。此時,李氏父子方知闖了大禍,怎有臉面和膽量再見張舉人?故而雙雙懸樹自絕。張舉人,如此分析,可有道理?”張大勳偷偷地塞給地保一錠份量頗重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