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之事,還望地保主持公道啊!”地保得了實惠,隨即眉開眼笑道:“張舉人放心,本地保不會做錯事的。”後來,地保也就如此上報了官府。官府也就如此了結了此案。只是李賡堂的妻子馬氏不同意。她反反覆覆地說:“我丈夫和兒子那晚是去拿錢的,是去拿張大勳張舉人的五百兩銀子,因為張舉人的兒子和張舉人的弟媳私通,被我丈夫和兒子看見了……”官府問她:“依你所言,你丈夫和兒子是如何而死?”馬氏肯定地道:“定是張舉人所為,他要殺人滅口。”官府又問:“那張舉人的兒子也死在原地,這又如何解釋?”馬氏猶豫地道:“他的兒子……也是他所殺。”官府言道:“所謂虎毒不食子。張大勳身為舉人,豈能不如老虎?即便張大勳真的如此兇殘,他一人又如何殺害三人?”最後官府結論道:“馬氏之言,於情不合,於理不符,純屬胡言亂語、無稽之談。”然而馬氏就是不願罷休,最後竟跑到巡撫衙門裡來擊鼓喊冤了。第一次,沒人理他,第二次,有人將她轟了出去。今天,她是第三次來這裡了。
卻說廣興面容很是嚴肅地坐在了山東巡撫的大堂之上。這大堂比一般知府衙門的大堂要雄壯威嚴得多。不說大堂之下那如雲的差僕喊聲震破天空,單講那大堂之上高高懸著的“公正廉明”四個斗大的字,也足以讓心嚇鬼胎之人不寒而慄、望而卻步。廣興剛剛這麼一坐,便有差役將一位婦人押入了堂內。一位差役推了她一把道:“見著欽差大人,還不快快跪下?”在兩邊差役轟聲如雷的“威武”聲中,馬氏跪了下去。廣興一拍驚堂木,重重地喝道:“下面何人?為何擊鼓鳴冤?”馬氏回道:“草民馬氏,只因丈夫和兒子為人所害,所以擊鼓鳴冤。”廣興大聲道:“馬氏,抬起頭來!”這一抬不要緊,可把廣興嚇了一跳。她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本就叫廣興皺眉了,而她那像風乾了的桔子皮一般的面板以及毫無任何姿色可言的衰老的面容,就更是讓廣興作嘔。不過廣興還是挺住了,他要在長齡等人面前顯現自己的辦案能力。“馬氏,本欽差問你,你欲告何人?”馬氏道:“草民要告張舉人。他兒子和他弟媳通姦,被我丈夫和兒子發現,他便殺人滅口。草民到處告狀,可沒人信我的話。聽說今日欽差大人到此,小民便又來擊鼓,還望欽差大人能替草民作主。”廣興直了直身子道:“如果爾等所言屬實,本欽差就一定為你作主。現在,本欽差問你,你狀告張舉人,可有什麼證據?”馬氏道:“草民沒有證據。但是,我丈夫和我兒子那晚出去時十分高興,以為能拿到張舉人答應的五百兩銀子,所以,他們斷不可能第二天早上就吊死樹上。還請欽差大人明察。”廣興點頭道:“馬氏言之有理。不想死的人卻吊死在樹上,這其中必有蹊蹺,來啊!將張舉人等有關人犯統統押來,本欽差定將此案問個水落石出。”一旁的長齡悄悄地對廣興道:“大人,此婦從夏到秋,也不知喊冤了多少回,依卑職看來,此婦已然神智昏亂,若大人偏聽她胡言亂語,可要耽誤大人許多寶貴時間啊!”廣興將眼一瞪道:“巡撫大人此話何意?本欽差以為,此案很是複雜,若不詳加盤查,豈不良莠不辨、好壞不分?”長齡邊道“是是”邊向張鵬升使眼色。張鵬升會意,悄悄地離開了大堂。原來,長齡等和那個張舉人平常是很熟悉的,並從張舉人那裡日積月累地很是得了不少好處。若廣興真要一味地審下去,豈不要出紕漏?說時遲,那時快,那個盛師曾不聲不響地走到了廣興的眼前,低低地道:“濟南武舉人張大勳奉送欽差大人紋銀一萬兩。”廣興心裡話,動作好快啊,一個舉人,出手就是一萬兩,倒也慷慨大方啊。他轉過臉去,也低低地對盛師曾道:“你去對那舉人說,此案很複雜,本欽差要好好地審查。你讓那舉人好好想想。”殊不知,廣興審案是假,從中撈點油水是真。這樣的案子,廣興也不知審過幾回了。這一次,他見張大勳出手便是一萬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