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抹去頰上的油彩,直至乾淨為止,一張白淨秀氣的臉又恢復了。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收入眼底。
冷寒塵至從楚兒死後,沒有任何人和事能激起他的興趣了。
當他經過那片花園時,不知怎的,他竟有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好像有一股原始的力量,在召喚著他。
就在接近湖邊時,他忽然發現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
警覺心使他沒有快速離開,而是閃到一棵樹後靜靜地觀看。
所以千代的所有舉動都落在了他眼裡。
他驚詫眼前的一切,七年前楚兒第一次遇見他也易了容,而這個不知姓名的女子也易了容,這太巧合了。
他心一軟,就沒有深究原因,決定放過她。
再說千代整事了裝束後,就大大方方地從園中走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在中原以真面目示人,但她沒覺得不妥,俗語說: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
她自信以她的琴藝,絕對能勝任女夫人這個角色。
她的出現使在場的所有人都震撼了。
如果說孟夫人杏兒是嬌貴如花,儀態萬千,那麼這位姑娘,該是一朵白蓮,清新、幽柔、飄逸,渾身散發著一股靈氣之美。
而亭嫣和羽君也各有千秋,一個刁蠻嬌柔,一個聰慧沉靜。
四個女人如今聚在一起,讓眾人開了眼界,驚訝世間還有這等美若天仙的女子。
“爹爹,我就要她!”孟真看到千代,一眼就相中了,連忙向孟子宜徵求。
“可我這是為了代你徵求一個琴藝高超的夫子,小孩子懂什麼!”他訓斥了女兒一頓,言下之意就是她還不一定會彈琴。
千代輕輕一笑,徑直走到琴前,輕輕一彈,撥開著琴絃,那琴聲,就叮叮咯咯,清清脆脆的響了起來,還不由自主的隨著琴聲,幽幽的唱著。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李商隱的那首《無題》詩經她這麼一唱,那麼婉轉動聽,那麼悽美悲愴,也那麼輕巧細膩,所有的人的心絃給緊緊的扣住,無不心服口服,齊聲讚道:“好美的歌聲,好美的琴聲!”
而琴聲也瞬間停止,她看見遠遠站著的那個人,像磁鐵般的把她吸引過去。她整個人被震懾住了,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痛楚。
“姑娘,你怎麼了?”在一旁的杏兒看她不對勁,連忙關切地問。
“哦,沒什麼!”千代也在瞬間回過神來。
小孟真高興又驕傲的對她爹說:“對吧!我說的對吧!”
孟子宜摸了摸女兒的頭,也笑了,“好,就這位姑娘吧!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姑娘的確琴藝高超啊!”
千代看著身邊的人,她覺得他們都挺和善,並不像城主向她說的那樣低下。
就這樣,她在孟府住下了。
第7章(1)
天才一亮,千代就早早起來。她穿著一襲白色綴有小紫花的綢緞袍子,外面罩著一件淡藍色的短襖,打扮非常素淨,卻格外清麗淡雅。
雖然她已到孟家已三天了,但她除了在學堂、飯廳、花園,輥的都沒有細細看過,就連隔壁住著誰都不知道。
因此,趁著清早,她就一個人出來察看一下府中的地形。她從西廂的“薰風苑”,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儀事堂的“聽蕭樓”,然後是大廳,接著是孟子宜的書房,名叫“墨香閣”,再過去是東廂的“湘雲軒”,那是孟家夫婦的主臥房,旁邊就是那座清幽的花園了,定睛一瞧,藤蘿掩映處微露羊腸小徑。
她好奇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