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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的眼彷彿要掉下淚來,而他卻是笑著的親暱地靠在我懷裡道,“孃親怎麼可以連深庭的不認得,深庭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孃親呢。都是爹爹壞。”

我摟著他,不顧衣襟是否被淚水沾溼,我淡淡對那人笑,“吶,其實你是藍染吧?我也不是自己走到這裡的吧?”

“其實……”才一瞬他就到了我身旁還是剛才那個姿勢從身後擁抱我,“其實深藍真的很聰明。”他的語氣裡全是熟悉的笑意。

他說,“可惜,就是太固執。”

可惜,就是太固執?

終於我掉下淚來,淚水被他吻去,我一手輕輕撫過他臉上的輪廓,淡笑著彷彿不曾有難過,“你知道嗎?再激烈的愛情只要一人不再堅持,就會變成死灰的。”

芳華滿地

我淡淡地看著他,心裡是難以言語的疼痛。即使不知道過往,但我最起碼知道,我在最不該被丟下的時候被丟下了。

彷彿閉上眼就可以聽到那時刀刃的鋒利和強大靈壓的聲音。我一直覺得他不是敗北而是自負地放手。就像是把老鼠放在手心狠狠玩弄的貓,抓住,放開,抓住,然後再戲虐地放開。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使我不得不相信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

我猜測我不安,我也不想知道什麼叫過往。

所以在那個男人唸完那一句破碎吧鏡花水月的時候,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世界被一層一層剝離,原本芳華滿地的景象被血腥取而代之。滿眼都是橫屍,我從不知道屍魂界竟然如此看重我在我身邊佈置了這麼多的人。平日裡偶爾出現的一兩個熟悉的隱秘機動此時也躺在了地上。傷口極乾淨但又帶著致命的狠毒。

看著這些屍體我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懷裡的深庭卻抬起頭有些不安地看我,似乎在擔心我會責怪他。

可惜的是,我沒有辦法再分出一點點難過給這些無辜死去的人了,心的負荷已經到了底線。再多一分,我就會瘋掉。

不知是何時,耳邊清晰地響起警鐘,邦邦邦,一下接一下,比脈搏還要來得緊張。

那男人笑,笑聲裡帶著微微的自得,“比想象中要快些。”

這一次我不再問為什麼,彷彿真相就在眼前卻刻意不去想起一樣。“接下來,我要怎麼辦?”我喃喃自語,如果我沒有站錯邊,就好了。

懷裡的孩子看出我沒有多說的意思,只好死死摟緊的我的腰生怕我離開似的說,“孃親不怕,孃親只要看著就好。”

我低頭對他笑得溫柔但多點悲哀,“看著就好?深庭你知道嗎,我這裡很疼,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了。”我指著心口,流不出一滴淚來。

十幾年的光陰可以很快過去,幾百年的事情也可以很快忘記,但是我還有愛的本能。愛的本能,本來就是受傷的前提。

不會受傷,那只是因為他愛得不夠深。

因為愛得不夠深,所以才可以那樣輕易地就丟下我。之於什麼東西,我就變成了可以丟下的存在?

這麼多年,我一直試圖想起那些過往,可是直到他解開封印我也沒有想起來。相遇,相知,還是相許?被記憶淡出卻又始終存在著,被壓制被打磨被輕負,最後就血刃一般在心裡頑固封存。

心中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多年來趨於平淡的日子被一種叫做過往的東西打上濃墨重彩,幾乎沒有辦法再辨認出此前的樣子。

我一直在笑,沒有懂得我究竟在笑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來之前,我以為我知道。

現在他出現了,我卻又模糊了心中已有的自知。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那是什麼?

如果當時不是瀕臨絕望的深淵而是唾手可得的勝利,那麼是為什麼?

如果,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