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沒有難受是假的。
湊巧同時站在麵包機的旁邊,我替他取下了一片靠到半邊輕焦的麵包。
然後從容地塗滿了芥末醬,遞給他。
還記得在西陵島上的那個早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邵丘揚那麼無厘頭的笑容。
“杜七月,你在勾引我麼?”
我笑笑,說我這是在報答你。
他真的咬了。硬是忍著沒有咳嗽出一聲,但眼淚全都嗆出來了。
我端著盤子回到梁希哲的桌子前,在寬敞的餐廳兩端,氣氛好似被一陣北極風吹成了冰點。
我不明白我與邵丘揚之間的緣分到底算不算天在作弄,但每一次意外或巧合,著實會讓我不堪重負的心靈小小碰撞一下。
用餐之後,梁希哲去check…out,我坐在車子裡等。
邵丘揚的車先一步開出去,我總有種奇葩的預感,他他媽的會不會撞我!
不過話說,陶藝琳也去了雲江療養院?
雖然雲江療養院無論從規模還是水平環境來評判,都是這一片城區裡首屈一指的選擇。但她只不過是受了點皮外傷,有什麼必要專門送到這裡來休養?
風雨兼程事務所坐落在距離酒店不過三公里外的一個別墅區裡。
快進門的時候,我給程先生打了電話。
“杜小姐啊?你要的結果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到一號門側邊這裡停車吧,進來直接上三樓。我的助手會先接待你的,我手頭這裡還有點別的事,先等一下。”
那邊似乎還有說話的聲音,貌似在接待別的客人?
偵探事務所的生意都這麼興隆,人與人之間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
我當然說好,伸手引著梁希哲把車往那邊開過去。
寬敞明亮的玻璃房建造在一處綠瑩瑩的大院子裡,幾臺雪白的靠背椅散落在復古裝潢的圓桌周圍。我沿著翠綠的爬山虎牆面找到了青灰色的樓梯。一直上到三樓的大露臺——
迎接我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漂亮姐姐,黑色幹練的韓版套裝,頭髮盤得很有韻味。
“杜小姐,梁先生,先請坐吧。調查的資料都在這裡,你們可以先看看。程先生在樓下接待一位客人,等下就來。”漂亮姐姐介紹說自己叫小綠,將我們引到沙發上便轉身去張羅咖啡了。
我與梁希哲對視了一下,旋即把目光都投在了桌上的那張牛皮紙袋上。
這裡面,就是程風雨幫我調查出的結果?有關陶藝琳的一切?
迫不及待地拆開來,一疊白紙夾了幾張照片統統被我倒在茶几上。
梁希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這是什麼東西?你不是找他們查你父親的事麼?”
我搖搖頭,說我臨時改變了主意。
梁希哲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那是陶藝琳的一張芭蕾舞劇照。
“這個女的?”
我突然就想起來了,當初為了調查譚馨兒的事,梁希哲專門來了我們學校。看到牆壁上陶藝琳的舞臺照時,好像也是這個反應。
“你真的見過這個女的?”
“七月,我想起來了。”梁希哲目光嚴肅地端詳著這張照片:“我在你父親那裡見到過。應該是四年前幫他錄口供的時候,例行公事時。在進審訊室後先檢查了他的私人物品。當時在他的錢包裡好像見到過這張舞臺照。”
“你說什麼!我父親有陶藝琳的照片?”我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驚得說不出話。
“我不懂藝術,但是這張照片給我印象特別深。因為當時來送水的女警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你父親好像特別緊張這張照片。”梁希哲想了想:“我應該沒記錯,就是這個穿著白色芭蕾舞裙,動作優雅的女孩。”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