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我看著看著,恍惚間很想抽兩個耳光給我自己。杜七月啊杜七月,你是怎麼淪落到真的會去那種地方呆過整整一年的!現在想想,都是噩夢一場。
昨天接到雲江醫院的電話,說石東的生母來醫院看他。他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喊著要見我,有時又不知道在喊誰。
邵丘揚個孫子,一口氣把療養費全停了。醫院的意思是,這裡一天七八百的住院費,如果他承受不了就只能趕出去了。
我心裡挺難受的,說不管怎麼樣,你們這兒有專業的醫生,最好能給他治治。我手裡還有三萬多塊錢,一併就都給打過去了。
精神創傷後的頭一個半月最主要,我們互相毀了前半輩子,我總希望他的下半生可以不要再那麼慘了。
而我這一身傷疤,一心陰影,就當鳳凰慾火焚身——阿不,浴火重生了吧。
那麼杜七月這個名字,從此與夜如瀾也不會再有瓜葛了。
我看著這張照片上的背景,明顯也是從夜如瀾的場子上截下來的。背後那個裸女形狀的噴水池,太有標的性了。而畫面上跳舞的女人胳膊腿很嫩,說不定又是桃姐從哪淘弄過來的小妹妹。
我想把照片撕撕碎,以不要臉的女英雄形象繼續勇敢地生活下去,可就在手捏著邊緣打算用力的時候。腦中突然嗡了一下,一道亮光咔咔閃過——這是?
照片的背景全是黑壓壓的一眾人臉,在曝光恍如白晝的舞池中晃動。其中有張側顏,好像特別熟悉!
這不是譚馨兒麼?我差點失手打翻了飲料!
我那個失蹤了三天後,媽媽來退學——但至始至終我都沒有再見到本人的學生!
雖然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譚馨兒的側臉很寡,有種漢代古典美女的氣質,我確認我不會看錯。
她……怎麼會在夜如瀾?
當時我就丟下半杯奶茶跑出去了,直接攔了一部車來到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用再踏入的會所!
“哎呦七月啊!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我這個小雞窩呢!”桃姐笑眯眯地拉著我的手,三百六十度旋轉給我按沙發上去了。
“你看看你,這氣色這打扮,我當初怎麼說來著?這麼多姑娘,一看七月你就有富貴相。現在那個二少對你怎麼樣?跟你說,那種不常玩兒的男人,最捨得出錢了。”
“桃姐,”我可沒心思再聽這老媽咪給我絮絮叨叨的,天都快黑了,邵丘揚說不定已經回家在等我了。
“你看看這個姑娘,有沒有在你這裡?”我翻出手機,找到一張之前學校春遊活動的集體照:“她叫譚馨兒。今年二十一。長得不算漂亮,身材苗條偏瘦。”
“呵,我這兒的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跟過篩子似的唰一會兒一批,哪裡記得住啊?”桃姐一邊銼指甲一邊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
“桃姐,我……我說真的,這姑娘對我很重要。”
“幹嘛!從良了,當警察啦?!”桃姐眼睛一翻:“還盤問起老孃來了?告訴你杜七月,你可有兩個月沒給我進一分錢賬了。先拿錢,拿完再說。”
我說桃姐,我有正經工作的,以後也不會再來夜如瀾跳舞了。而且邵丘揚不是我的傍家,我們是認真在一起的。
我也知道認真這兩個字說給桃姐聽,估麼著能笑出她的肱二頭肌。但我說了就是說了,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的愛情,輪不到伎女來評價。
“桃姐,我身上就帶了一千塊。你要,我就當是買這個妹妹的下落了。但這不是抽成,我也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
“哈哈哈,杜七月你腦子沒毛病吧!”桃姐點了點我的額頭,我厭棄地甩開:“你丫賣一次也是賣,裝什麼清高!真以為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啊?就憑你那個三分鐘修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