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令人安心呢?
“因為齊楚不會游泳。”
“啊?”
“是,他做不來的事,我就一定要做的最好。小時候就是這樣。”
“那飛鏢呢?”
“恩。他也不擅長,第一次玩就扎何許屁股上了。”
我笑得差點嗆死,身後的男人低低咳嗽了幾聲:“真的,他一邊哭一邊去告狀——”
“你們的童年真幸福。”我說:“當然我的也不差,可惜陶藝琳的……就……”
邵丘揚突然又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用力抓住前面木箱的瞬間。我感覺到脖頸和耳邊一股溫熱的噴溼落上來。溶於江水的,是一抹猩紅的血色。
“邵丘揚?你……”
“我沒事,你上去。”他將我拖到木箱上,因為漂浮得很高,所以明顯是有些費勁的。
終於脫離了冰冷的水面,我伏在箱子上瑟瑟發抖。伸手去拉他。他卻搖頭說不用了。這箱子上面撐不住兩個人的體重。
“你看,船就在那邊,手電的光很近了。”他半個手掌扶在木箱邊緣,另一隻手,輕輕岔開我的五指:“七月,如果孩子……能活下來,你願意留住他麼?如果梁希哲不喜歡,你能……你能為我留下它麼?”
“邵丘揚……你在說什麼呀……”
“沒什麼。”他試著把臉向我湊近,卻無論怎麼努力都相差幾分親暱的距離:“我就是覺得,齊楚把那麼多重要的事交給我,我死在……兒女情長裡實在太不甘心了。”
“你……”我的淚水滴在他手上,從這個稍微高一點的視線裡。才看到他身後浸透的血在江水裡一點點潑染痕跡。
“你中槍了是不是?你……邵丘揚你不要鬆手!不要!”
“七月,我究竟…。。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呢?”男人抬起一隻手,沿著我的臉頰去捕捉像水滴一樣的淚。江水不深,淚水不鹹。
“沒有!我不記得了,你這麼混蛋,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給我聽的!”
“是麼?我以前。有這麼過分麼……”
我用力拖住他的雙臂,試著把他沉重的身子往上拉。
“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不就等於跟陶藝琳殉情去了麼!那個魔鬼害了你整整十年最寶貴的光陰,你把她踹下地獄就夠了,不要跟著下去啊!
你醒醒!醒醒啊!”
☆、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
我想,很多年後的我會突然發現我怎麼也忘不了今天這一幕的原因。大抵是因為畫面感太熟悉了,第一次去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是跟我爸去的。
他告訴我說,七月,你也要減減肥的。你看,rose就是因為太胖,否則Jack也能一起爬上那塊木板的。
彼時,我剛剛從那個窮山僻壤裡逃到大城市的花花綠綠裡,八歲的小丫頭一不小心就吃胖到七十斤。
這個體重,是不能學芭蕾舞的!
可是邵丘揚,我已經很瘦了,你不要沉下去好不好?
我拉著他的手,想盡一切辦法去抬起他的臉。
臘月的氣溫在這個偏南方的大都市裡並不至於那麼肝寒徹骨,但我為什麼一點點都捕捉不到他的體溫呢?
邵丘揚,你可以不要死麼?你欠我那麼多,憑什麼說還就還?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做我孩子的父親!我要你不枉我心心念唸的愛意,成長為眼裡心裡只有我的男人。
我把手端在他平整的側腮上。薄唇在夜色下泛著淡淡的青紫。我竟有些後悔,從未主動吻過他。
非我不示愛,只是你無數次給我亮過紅燈罷了。
遠處的船隻打著探照燈大手筆搜尋著,我摒足力氣,大聲呼喊著:“救命啊!我在這兒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