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
萬籟俱寂的江水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聲波的漣漪。
而我的男人,就在我手中飄得像只斷了線的風箏。那一刻,我真的哭得非常無力。
***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依然是梁希哲。他自己的身體都還沒恢復呢,這會兒端正地倚在我的病床前,整個人看著都很疲憊。
我沒有馬上說話,只是盯著天花板盯了一會兒。
“七月……”
他先開口。
“別告訴我邵丘揚死了!”我沙啞著嗓音喊出乾澀的淚水,唇齒相依著抽泣,我不敢就這麼放聲哭出來:“求你……別告訴我……”
“誰跟你說我死了?”
牆上的閉路影片裡,那男人倚在靠窗的病床上,冬日的陽光在側臉上照得暖洋洋的。
我瘋了一樣地跳起身來:“你們騙我!邵丘揚死了是不是?這只是以前的錄影!”
梁希哲的輪椅用得還不是很熟練,兩個輪子也沒有我兩條腿跑得快。
我幾乎是一步一顛地衝出病房,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裡,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路過一個匆匆忙忙地小護士,我木木然扯著人家問:“你知道……太平間往哪走麼?”
“杜七月你是腦殘了?”隔壁的病房裡,邵丘揚的聲音傳得真實而清晰。
我以為,這大概是他不捨又犯賤的靈魂吧?在召喚我!
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我想,是應該雙手合十,還是畫十字架?他從小長在國外,如果有信仰的話,也是認耶穌做大爺的。
然而男人抄起手邊的報紙就砸我臉上了:“杜七月你怎麼就那麼願意相信我死了?”
我:“……”
輕手輕腳地湊過去。我摸了摸他蒼白的臉頰。
有肌肉會動,有胡茬輕輕淡淡地鑽出來。
報紙上的日期已經是一週後了,誰給你刮的鬍子啊?
我看了一眼立在窗邊像衣帽架一樣的梁兆坤,他輕輕咳嗽兩聲,從窗戶跳出去了……
“別赤著腳亂走,當心著涼。”邵丘揚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我:“尤其是……恩……”
我怔怔地看著他,想從他眼睛裡捕捉到一點欣慰的正能量,可惜除了欲言又止的心疼,就是——
“孩子。是不是沒了?”我咬住唇。
肩膀戳了一刀,冷水裡泡了一個小時,我覺得就算是紋身紋在肚子裡的孩子,都特麼不一定保得住。
“七月,沒有,你想多了。”邵丘揚伸手去拉我,把我揉上了他的病床:“你根本就沒有懷孕,只是有點月經不調罷了。”
“你說什麼?”我怔了一下,用了十秒鐘的時間才明白他是在騙我。
“真的。你只是太難受了,太想懷上我的孩子了。所以產生了假性懷孕的癔症,不信你去問何許,好多女人有這樣的病,會導致月經延遲,噁心嘔吐以及——”
他把被子掀開來,讓我鑽進去。
胸膛緊繃的紗布下,連心跳都顯得拘束。邵丘揚也會為我,撒這麼無厘頭的謊言麼?
我咬著拇指靠在他懷裡哭,我說我相信了還不行麼?
“乖,以後我們再努力。”
後來我就這麼靠在他身上睡著了,我想來查房的護士一定會覺得很莫名——這女的昏迷這麼久終於醒了,卻跑到另一張床上繼續睡了!
***
距離那天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我和邵丘揚的病房就隔了一條走廊。多數時候是我去看他,因為他那一槍差點穿了肺,到現在還不能下床。
“還是沒有訊息麼?”那天程風雨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給男人削蘋果。
而邵丘揚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