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走出地下石室,迎著觀月臺上的朝陽,舒展了一下筋骨,「你知道嗎,人和人的緣分還是比較奇妙的,比如說當年我師父一眼便相中我是他的嫡傳弟子,比如說現在這位師父之間能談些確實有必要交流的資訊。」
「我也很想用第一個世界來驗證,能將時間縮短到哪一步。」
---------------------------------
朱七七本以為,這島上發生變化最大的人,其實應該是剛認下了兒子的沈浪,誰知道好像是王憐花。
比起沈浪對阿飛的劍道指導,王憐花這教徒弟的方法簡直可以是讓人覺得可怕的嚴格。
她去問了王憐花,從他口中得到的回答是,時年之後可能要去到一個格外危險的地方,所以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朱七七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照王憐花回來時候的說法,時年的武功已經稱得上是天下第一了,甚至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她也與沈浪交了一次手,最後的結果也是這位年歲尚小的姑娘取得了勝利,這天下又有哪裡對她來說算得上是有危險的地方。
可王憐花顯然只打算說到這裡了。
朱七七疑心是對一個目前處在老父親心態的師父來說,就算出門遇到什麼風浪都得算是危險,但看時年對王憐花的教學計劃也相當配合,又開始思考這天下是不是還有什麼她不曾瞭解到的危險之處。
不過她現在擔心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畢竟島上好歹是多了幾個人。
她本以為自己和林詩音是截然不同的性情,很難聊得來,卻發覺這個外表清淡柔弱,和自己站在一起很像是對照組的女人,從踏上常春島的那一刻開始,心中的果決堅定絲毫也不在自己之下。
她現在是一個為自己而活的獨立個體。
「你說他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麼東西?」朱七七嘗試從林詩音這個同樣跟著王憐花學藝的弟子這裡旁敲側擊地打聽些訊息。
林詩音笑了笑,「其實他們在做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年少成名,總有試錯的機會的。」
確實是稍微走了點岔路。
時年和王憐花的測試結果是如雪山冰蠶的毒,倒是真能如紫煞手一般被嫁衣神功的氣勁所吞噬,而尚未成型的五毒水晶,就毒性上來說反而不如雪山冰蠶,卻只能靠著內勁的壓制對症下藥解毒。
「看來還是要分屬寒性的毒症才能作為內功的養料,」時年託著下巴思考,指尖在憐花寶鑑的對應頁面上輕叩,「寒症……」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之前她只想著壓制,或許反過來思考才對,對方說不定能當一下自己的補藥。
而她很快就能見到這個人了。
也不對,萬一對方沒活到她去的時候……還是不要報這麼大希望為好。
王憐花往她頭上輕敲了下,「這種方法過猶不及,你畢竟是摸著石頭過河,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之後要走的路和別人都不一樣,我也無法及時幫到你的忙,自己掂量著點。」
「師父放心,我心裡有數。」
讓一個能在短短一個月間將武林攪和得翻天覆地的人有數,王憐花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以她如今的本事,就算打不過,跑還是跑得掉的。
再說了比起她這冠絕天下的武功,頭腦的好用更值得稱道一些。
距離一年之期只剩數日的時候,時年登上了離開常春島回中原的船。
船尚未啟航,她突然看見一個身影從岸邊的山崖上靈巧地攀了下來,跳過岸邊的亂世堆,翻身上了船,站定在了她的對面。
明明這一年之中,這個有了家的少年有了新的劍柄搭配他的那把鐵片長劍,他的臉上也褪去了那種寒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