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側下方。他使了很多力氣,彷彿要把許真魚擠壓成一張紙片似的。
許真魚很快覺得呼吸不過來,她拿手推了推他,嘴裡求助一樣地叫他的名字:“都逸……”
他卻不讓她開口,把她往懷裡箍得更緊一點,“為什麼要和他接吻?”他的語氣有點卑微,像是覺得自己並沒有資格來質問。
但他又一句接著一句說著,“我都還只是停留在牽手的階段……憑什麼他能親你……”
他的哭腔就貼在許真魚的耳邊,呼吸的熱量和他透過擁抱傳遞的熱量弄得許真魚全身發燙,喘不過氣來。
“是他強吻你的對不對?”他突然醒悟一下,但就一瞬,音量又急速下降回去,“可你為什麼不推開他……”
“他搶走了你的初吻……我恨他……”
“都逸文……”許真魚快被他按死在懷裡了,已經無暇顧及他在說些什麼。她用力地推著他,但是於事無補。
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力氣竟然這樣大。許真魚就好像被他上了鎖,怎麼都掙脫不開。
脖頸處忽然傳來溼熱的觸感,是都逸文的臉埋了過來,許真魚推搡的動作忽然一滯。
意識到他正在做什麼的時候,許真魚慌亂了,她一下子六神無主,瞳孔震大。
都逸文瘋了。不,每個人都瘋了。
許真魚伸手瘋狂地去推他,呼吸的堵塞和脖頸的溼癢讓她冒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水,“都y……放開……”
她不斷地掙扎著,像一個即將被大海淹沒的人。
可她還是沒能推開他,哪怕用盡了力氣,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刻,都逸文出乎意料,大發慈悲地放開她了。
他的呼吸散在耳周,“……喜歡你。”他的喉音聽起來像比許真魚還要悲傷一萬倍,“他們……都不是真的喜歡……我才是……只有我的愛是真的……”他這樣固執地說著。
許真魚感覺到有溫熱的淚滴落在自己的肩膀,都逸文的懷抱終於鬆了鬆。
他動了動,她可以看見他的臉了,他哭得很慘,長長的睫毛一片都被溼潤浸滿。柔和的長相讓他的悲慘更加具象,具象到許真魚也被這種莫名的悲傷感染了,她忘記了罵他,只想要跟著他一起哭泣。
她明明沒惹任何人。但是所有人的表現都好像在說:許真魚,都是你的錯。
嶽澤連在那件事之後偷偷跑了。林次羨說,許真魚,你最不無辜了。都逸文問她為什麼要和邊野接吻,為什麼不躲開……而邊野,他很好,可是他說了「對不起」,許真魚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個字會刺痛她。
許真魚垂著眼睛,手掌捂住脖頸,她沒哭,甚至沒有再生氣了,她失去了做出任何情緒反饋的力氣。
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可是,都逸文在下一秒把她推到了牆上。
許真魚因為骨頭和身後牆壁的撞擊而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就這麼一秒,都逸文已經傾身而來。
好在,她偏頭偏得夠快。
都逸文愣了,這個明確的拒絕的動作,讓他頃刻間心灰意冷,他含著淚把身體慢慢往後撤了撤。
他放許真魚走了。
樓梯的臺階不再堅硬,而是變成棉花一般柔軟的東西,以一種含蓄的方式拉住許真魚的腿腳。下樓梯時,她有好幾次差點摔倒,僅憑著一點理智搖搖晃晃地跟身旁的牆壁和扶手借些力量,以此維持平衡。
跑出院子的時候,許真魚有一種房子正在身後爆炸的感覺。
到花牆盡頭,她氣喘,甚至感覺頭疼欲裂,黑暗在身周籠罩,藏在泥土裡的蟲子還在叫,但許真魚懷疑,它們隨時會突然冒出來變成龐然大物,然後再把她生吞活剝掉。
她停下來,手掌撐在不平滑的牆壁上,凹凹凸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