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危始終在張煌言的心上。事涉至尊位,必將是鮮血為墨,東南兩大強藩,鄭成功出自唐藩,而陳文亦是與魯藩不睦,不談永如今的處境,只怕稍有變亂,這兩個傢伙都會設法將魯藩這個隱患清除掉,他們才能安枕。
“大司馬,延平藩那邊?”
張煌言統領的現在的這支魯王系統明軍,吃的糧餉皆是由福建明軍提供的,引起誤會,終究不是什麼好事。
“本官會提前向延平藩寫信解釋的。”
軍隊一路前行,很快就抵近到府衙,知府見狀連忙湊到張煌言的馬前,拱手便是一禮。
“有請大司馬入府衙升帳。”
“有勞了。”張煌言拱手回禮,卻轉而說道:“升帳不急,還是先去文廟吧。”
“大司馬所言甚是,下官考慮不周,還請大司馬恕罪。”
“府尊無需如此,閣下主動反正,是有大功的。”
對於這些反正官員和清軍,張煌言秉承著留用的態度,軍務的整理和官員的升遷、調換和降職,都可以等局勢安定下來再說,一切暫時還是以平穩為上。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文廟,這裡是供奉孔子及儒家先賢的所在,張煌言一行入文廟,隆重拜謁,而後坐明倫堂。當此時,寧國府的博士、諸生皆儒冠潔服,竟有數百人之多。
明倫堂上,講古說理,論夷夏之防,這都是少不了的,張煌言更是拿出了浙江邸報上呂留良的文章講解清廷矇蔽讀書人的手段和陰謀,引起了儒生們不住的拊掌而贊,更有不少儒生打定了主意要投筆從戎,到張煌言的軍前贊畫軍務。
出了文廟,張煌言在府衙升帳議事,軍務沒什麼好談的,無非是安撫那些反正官員和武將,讓他們帶好各自的手下,日後收復了南京才好論功行賞云云。而到了晚上,張煌言則要宴請本地計程車紳,他們在寧國府反正之中做了很多的工作,日後統治此間亦是少不了他們的助力,自當要好生安撫。
如今南明的形勢在陳文的努力下已經是一片大好,他們趕上了這股東風,也是竭盡全力的想要儘快將清軍驅逐出江南。眼下的長江以南,除去湖廣北部的釘子戶以及福建和廣東的史遺留問題外,滿清的控制區已經被侷限於南京、廣德府、蘇州府和常州府這極小的區域,江浙和福建這兩系三支明軍對他們已經形成了實際上的包圍,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南京光復的那一天。
“張司馬,據學生所知,會稽藩如今已經攻陷了杭州……”
“不是據說,是確實已經攻陷了杭州,蕭啟元那賊在巡撫衙門自殺,現在會稽藩的東陽營已經控制了黃花關。”
話不是張煌言回答的,他對此也同樣是一無所知。說話的那個縉紳是從杭州逃出來的,不是因兵禍,只是因為陳文在浙東和江西丈量田畝,還對一些士紳進行了處罰,風聞此事,他自不敢多待,連夜逃到寧國的岳丈家中避禍,正好趕上了寧國府反正,張煌言入城。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所謂黃花關,是有名的吳越古道,扼守寧國府和杭州府的交界之處,這裡被江浙明軍據有,那麼寧國府也就將暴露在陳文的兵鋒之下。
“都是朝廷的王師,不至兵戎相見吧。”
一個士紳怯生生的說道,立刻就遭到了那個逃亡而來計程車紳的譏諷:“什麼王師,陳賊在浙江擅改祖制的事情做得多了,那廝就是個亂臣賊子,遲早會造反的。”
“這位先生,還請慎言!”
話一出口,登時便是一片驚唿,但卻立刻被張煌言所喝止。他本就是讀書人,當初沒有處理實務經驗時,這等揣測還會將信將疑,但是在朝中和軍中多年,自是能看出這裡面的門道,與其說是他們憤慨於陳文變更祖制,不如說是陳文損害了他們的權益,所以就要儘可能的抹黑。這是慣用的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