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你說這像話麼?”
允禧聽不太懂,可也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點頭表示贊同,道:“真不像話。”
“是啊!”姜元澤拿了白藥膏在眉頭上抹了,接著道:“那個姓趙的到處吹牛,說自己人脈耳目如何如何廣,揭發亂黨有功,所以被封了處長。咱們就問他,什麼亂黨?他吹得天花亂墜,說那人從前是寶慶王府的大小姐,後來搬到慶安胡同,和復清會的人勾結,成了亂黨。誰信他?允禧兄,你聽聽……”
毓如聽到他這句話,臉色漸漸地不好了,找了個藉口就起身出去。她也來不及換衣服,只叫了一輛車,一路上白家去。
白芙儂第一次看見六貝勒府的人上門,也很客氣地迎到門口,道:“溫格格怎麼來了?快請進來坐。”
毓如看了一眼她,道:“我就不坐了,只過來說幾句話,說完便走的。喲,六姑娘,這是怎麼了?你看看,你的眼睛熬這麼紅!”
白芙儂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只道:“溫格格有什麼話,只管說。”
毓如朝院子裡看了看,道:“沈大姑娘在不在?我有話告訴她!”
“小黛她……”
“壞了,果然是真的!”毓如也猜到了幾分,便拉著她走到角落,輕聲道:“你還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白芙儂一手被她拉著,一手扶著垂花拱門,生怕聽到什麼天崩地裂的訊息。
毓如把姜元澤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了她,道:“沈大姑娘怎麼樣了,你知道麼?別是被抓了去!”
白芙儂側著臉,白皙面板上忽青忽白,緩了好一陣子道:“我去到處問過,凡是拿進去關著的人都有記錄,鐵定沒有她的。也不知道怎麼,兩三天了,連一個信兒也沒有。”
毓如也急慌了神,道:“那是怎麼回事?不好,可別是……”
白芙儂臉色一變,慢慢地搖了搖頭,忽然問道:“溫格格,那個姜先生提到的趙處長,是不是趙麻子?”
“趙麻子?那是誰?”毓如看她的樣子也嘆了口氣,安慰道:“我看,還是找人要緊,到處都找過沒有?現在再關心是誰使了壞、誰汙衊人,晚啦!”
白芙儂臉上陰晴不定,過了片刻才說:“沒有溫格格特地來一趟,我倒真成了傻子,矇在鼓裡還不知道。”說到這裡,才勉強笑了一笑,道:“勞你走這一趟。”
毓如看她臉上有了點血色,似乎好轉許多,就道:“行了,我是聽他這麼一說,怕真有什麼事,就來告訴你。吉人天象,你呀,也別想得太多。”說著又囑咐了幾句。
白芙儂心裡感激,就一路送她出去,又掏錢打發了車伕,這才轉身回屋裡。
□□從院子打水進來,看她一直不說話,又看了看她的臉,就道:“呀,姑娘,你臉色這麼不好!”
白芙儂沒有回她,自顧自恍然地道:“很早那時候,喻家為什麼忽然來了人抄家?復清會那麼小,怎麼被查出來的?他誣陷人誣陷得習慣了,算計到咱們頭上來!”聰敏如她,從來沒有想過世上竟有這麼卑鄙無恥的人,更不會往這層意思上想,現在越是恍悟得徹底,心裡越是發恨,寒意侵骨,冷冷地附著在骨頭上,結了一層堅硬而且鋒利的冰殼。趙麻子不過一個混混,哪來這些心思?身後勢必有人給他出主意。
她的手籠在袖子裡,捏著一塊帕子緊緊攥住,又鬆開。二號裡住著三個吸血的鬼、貪婪的惡丐,為了得到一點點可憐的蜂蜜,不惜毀掉世界上所有的蜂窩:不僅卑鄙惡毒,而且殘忍。
白芙儂坐了一會兒,讓茶房上街找來七八個“盒子”:大多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以拳頭、血肉和打架為生。他們從來沒有“活過”,所以他們不怕死。誰給他們錢,他們就為誰幹活兒。公平簡單。
為首的少年看著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