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一落,人已到了丈外。朗月冷酷地說:“你是老太婆,佛爺用不著你,除非歲月倒流,你年輕五十年。今晚你得死!”
老太婆陰陰一笑,用淒厲的語音說:“和尚,憑你這些話,你該死一萬次。”。
“哈哈,你朗月禪師一生中,出生人死何止萬次?至今還活得好好的,並未再世為人。哈哈!你準備了。”說完,緩緩站起。
老太婆一聽“朗月禪師”四字,呵呵笑道:“原來是朗月大師,老身剛才冒瀆了。荒山遇故人,實在難得,久違了。”
“你是誰?”
“通州蛇姆。大師怎麼如此健忘?”她走近和尚,晃動著手中蛇杖。
“哦?是範老太婆,快四年了,一向可好?”
“老死不死,倒也粗安。大師何時離開南海的?”
“兩年多了,在普陀只待了一年。”
蛇姆挪了挪腰中的大布囊,嘆口氣說:“當年太白山莊盛會,不是老婆子為人謀而不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事實是令師侄功力太強,慄老兒待人也刻薄寡思,犯不著替他賣命。”
朗月禪師焦躁地說:“往事不堪回首,別提了。”他將酒葫蘆遞過,又道:“喝一口酒吧!咱們坐下談談江湖事。”
老太婆將酒葫蘆接過,突然一怔,說:“咦!怪事,”
她脅下掛著的大布囊中,盛天下間絕毒的奇蛇。這時,囊中蛇類突然蠢動。
千年金蟾已經成道,蛇類固然是蟾類的剋星,但成道之蟾卻可制末成道的蛇類。百毒蟾酥珠之毒,固然無色無臭,但卻瞞不了蛇類。毒素隨酒香飄出,囊中的毒蛇驚怖顫抖遊竄。
“有何怪事?”朗月禪師問。
老太婆將酒葫蘆高高舉起,蛇囊的蛇不動了;再往下,毒蛇再塞動。她將葫蘆置在囊旁,乖乖:蛇在囊中造反扭動震顫,沙沙之聲可聞,並有吹氣嘶嘎之聲傳出。
她心中駭然,將葫嘴湊到鼻中猛嗅,說:“酒中有鬼,但卻又不象。”
“酒中有鬼?”朗月叫。
“是的,是一種可避蛇類的毒物。和尚,咱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暗算於我?”
朗月怒叫道:“酒是我奪來的,我已喝了一半啦!臭花子,哪兒走?”
老花子剛站起,要走已來不及了,身臨絕境,他反而豪氣飛揚,橫仗大笑道:“哈哈!花子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朗月拔出禪杖,冷笑道:“你酒中放了啥玩意?從實招來。”
“哈哈,如有玩意,你早該死了。你奪了我的酒,反而嫌酒有毒,豈有此理,你喝了,我也喝了,誰中毒了?還給我,你不喝我喝。”
朗月果然心中生疑,在蛇姆手中取回酒葫蘆,湊在鼻端猛嗅;他不是蛇,自然嗅不出結果,正待將葫蘆扔出,蛇姆突然冷笑道:“真正歹毒的毒藥,不會有色有味。恐怕這傢伙已先服下解藥,故而有恃無恐。大師且先運功試試,內看腑有否異感?”朗月禪師認為有理,便坐下運氣行功。老花子向蛇姆叫道:“老太婆,你也是玩毒之人,何不自己喝一口試試?當然啦?要是你害怕,不試也罷!”
蛇姆不上當,陰陰地說:“你少在老孃面前耍花槍,我會找東西試毒,如果證實了酒中有毒,老孃要活剝了你。”
朗月禪師困惑地站起,搖頭道:“怪?內腑一無異狀。不會有毒。”
蛇姆介面道:“大師且稍等,我去找一條野獸來。”說完,晃身走了。
老花子心中暗暗叫苦,老太婆真是他命中的魔星,要沒有她出來打岔,和尚早該見閻王了;要讓她找來野獸將毒試出,萬事全休矣!
他想脫身逃命,身軀略一移動,朗月便叫道:“具花子,你要是敢心虛逃命,我要你寸礫而死,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