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未落,烈氣鬥侵,天罡真元反應立起,身未轉動,反臂硬拍兩掌,阻出來勁,只聽兩聲大震,海萍立身不穩,向前衝出七步之多,他穩身扭臉看去,紅,黃,藍,白,四龍壇協力狠攻,已經搶進,忍不住又是一聲怒嘯,一展天煞絕命手,迎身而上。
天煞絕命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四旗龍壇心中驚悸,不期然的將前衝之勢,緩得一緩,就這一剎那的時間,海萍已厲嘯而到,只見他猿臂舒展,青氣應手而出,左打紅旗壇主,右攻白龍壇主,四下的裡勁力如山,風勁吼吼,一經接觸青氣,極自然地消於無形。
海萍雙掌加勁,大喝一聲:“著!”
青光暴射,透過對方的掌力,紅旗壇主訝然想退,白旗壇座驚懼欲逃,但是晚了一步。
紅白二壇主臉色大變,拼全力抵抗,又是生死關頭,兩條人命,正要——
“伍海萍,你要的人到了,接住!”喝聲起自山峰裡端,來得太玄妙,太突然,海萍心中一怔,匆忙中,將發出的力道,硬生生地吸住。
猛一回身,即見綠影憑空閃過,啪!摔落地面,變起倉促,海萍對那件綠色的衣著太熟悉了,心裡怦怦亂跳。
他顧不得左右前後的敵人,縱身過去,揚目一看,的確是一位綠衣女屍,俯臥在地,秀髮凌亂的披散,細膩的肌膚,使他意識到是誰,他凝目盯在女屍背發上,許久,許久,卻不敢將女屍翻轉來看看。當然,他希望綠衣女屍不是她,然而,可能嗎?那件衣服是他認得的,燒成灰他也認得出。
四外寂靜起來,不像是經過惡拼的場合,終於,他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很慢很慢的將女屍翻轉,啊!女屍的玉面,已被刀劍劃割得面目全非,猙獰可怖。
海萍毫無恐懼之感,專心在察看身形及臉部的輪廓,突然他機伶伶的打了冷噤,雙目發直,喃喃念道:“是她!是她……玲姐姐……”
他瘋狂了,怒吼了,直瞪瞪地星目,變成血紅一般,脖子也粗了,混身都要噴出火花。
海萍喉中咕嘟咕嘟地響,哭,卻掉不下淚來,驀地裡,一股悲恨,衝擊心頭,猛可裡扭轉身形,凝聚了天罡真元,他要殺淨在場的五旗壇主,殺光所有人馬,用來抵償苑小玲的一條命。可是,人呢?早就走光了,除了許多成堆的屍體之外,再也找不出半個活人。
悲,恨,怨,怒,氣,急……各種不同的味道,侵襲在他的心間。,死寂的氣氛中,突然觸動傷懷,鼻端一酸,哇地一聲,竟放聲痛哭起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的悲慟,當然,這些年來,他經過了無數次波折,傷過了他的心,然而,沒有像今夜這樣悽愴。.因為,自從他入道江湖,孤苦伶仃,出生入死的尋著這位唯一的親人——苑小玲。而且,兩人在心裡都印上不可磨滅的情愛,更是未來的一雙璧人,哪曉得好事多磨,苑小玲天不假齡,競喪生在將軍坳。在這種情況下,他焉不悲痛?怎不傷心?
盞茶的時光過去了,海萍沒有停止哭,眼中都哭出了血,血淚混雜。聲嘶力竭,襯托在許多死人堆中,的確是顯得分外淒涼,憂傷,漸漸地,聽不出他的哭聲,也見不著他的淚水。
但他還是在哭,而且哭得更厲害,聲啞了,淚乾了,是一種人生最最痛傷的泣。這種痛在心中的悲哀,最易損傷身體,這也就是伍海萍,若換上另外的人,怕不早就暈死過去。
盞茶的時間,頓飯的時間,一個時辰以後,海萍沒有再哭泣.眼角掛著乾涸的血淚,像一個殭屍,硬繃繃地,死盯著苑小玲,突然他發出幾聲悲悽而沙啞似笑非笑,像哭又不像哭的怪笑,猛伏腰,雙手抄起苑小玲的屍體,橫託在雙肩之上……一步一步,向前緩緩行走。
腳踏著血,踩著被他劈死的屍體,直瞪著眼,走!走……迎面吹來陣陣涼風,撞擊著他混亂的神